狗頭兒被擠到一邊,急得跳腳,這時李魚一把扯過他,對他私語幾句,狗頭兒倉猝點頭,興沖沖跑開了。半晌的工夫,狗頭兒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端著個大糞勺跑了返來:“借光借光,彆蹭身上,驅魔的金汁來了!”
此時吉利藥性已經發作,僅憑兩腕的痛苦也有力抵擋了,她雙眼恍惚看不清來人,耳朵聽到的聲音也是忽遠忽近如有若無,目睹一人衝上前來,吉利隻當是奉任怨所命趕來毆殺她的仆人。
李魚雖不知先前產生了甚麼,這時一看便揣摩出了大抵,頓時怒髮衝冠。他脾氣再沉穩、做人再明智,畢竟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此等敗行,李魚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李魚大聲疾呼道:“爾等還愣著做甚麼,太守中了妖法啊!你們看他,衣冠不整,眼睛發紅,還欲刁悍民女,這是一方太守會做的事嗎?這恰是入魔的征象啊!
吉利聽清了後半句,驀地儘力張大了雙眼,向李魚靠近了些,細心辨認著,喃喃隧道:“魚……魚哥哥?魚哥哥?”
任怨睜一眼閉一眼,淚水滿頰,固然未曾聽過人渣這個詞兒,但是瞧李魚神采、聽到他的語氣,也曉得這不是甚麼好話,不由怒道:“你說甚麼?”
李魚道:“現官不如現管!你這個太守的話,眼下的他們,可一定肯聽!”
這時聽憑怨終究大怒,要活活打死她,吉利卻似了了一樁心願似的,懸起的心也放了下去。神態這一放鬆,藥性頓時湧入腦海,麵前天暈地轉,看到的人物也恍惚起來,但她心中卻非常的歡樂。
腦袋裡缺根弦的狗頭兒。
任怨扭頭往外一看,不由也嚇了一跳,院子裡官兵、捕快、不夫君、看熱烈的老百姓……一個個呆呆地站在那邊,抻著脖子,彷彿一群“賣呆”的鴨,如何來了這麼多人?
門前怕不有幾千上萬的人,一聽李魚說話,儘都摒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他。李魚道:“諸位,爾等可知,那刺客為何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又為何逃之無蹤,滿城搜刮不見形影?因為……他們當中有妖人!有妖人作法!”
李魚咬牙切齒地罵道:“任太守!你這小我渣!”
這句話一下子點醒了幾個“聰明”些的軍校和不夫君:“對啊!太守老爺這般模樣,較著不普通啊!明顯是中邪了!”既然是中了邪,那他們綁的就不是太守!
任怨見他抱了人要走,就憑任怨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吉利當眾折他顏麵,他就不吝放動手腕如此抨擊,更何況是現在這類環境。一時候也顧不得屁股上的傷口了,從地上儘力爬起,便追了上去,大喝道:“來人!給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