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轉頭望去。
女子的頭髮輕鬆的綰了個小飛仙髻，髻上斜插一根白梅攢花的銀簪，身上是居家的綠梅斜枝的十二幅湘裙，摺疊的裙間綠梅點點，襯著腳上的茶青點白梅的繡鞋，朝氣盎然。
老太太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兒子，悲傷的抬了抬手，“你起來吧，現在她死了，事情過了多年，不消再瞞你，也該給你個交代。”
話語停頓了一息，仿若想到了甚麼，丁香俄然哭了起來，泣不成聲地說道，“姨娘曉得巾子冇送出去，內心便不好了，當時就吐了血，奴婢去求了太太請大夫來看看姨娘，可太太說，說，說大喜的日子，請大夫太倒黴。奴婢實在冇法，隻能去給姨娘煎常喝的湯藥。可，可等奴婢端著藥返來，姨娘就不可了，湯藥如何都灌不出來，灌不出來了。”
柳雅飄下牆頭，順著一縷風吹開門簾，一晃身進了正屋。
老太太向來端方森嚴，現在不管不顧的超出媳婦來管兒子房裡的事，看來是真的悲傷起火了。
丁香昂首倉猝的答道，“姨娘前幾日好了些，讓奴婢扶著在院子裡走了幾步。這兩日精力也好了，經常還能說上幾句話。本日一早唸叨著說，大郎君本日結婚，讓女婢將繡好的一張鴛鴦巾子設法給大郎君送去。”
病了好久，就籌辦了這一身新裙，本是為了見一見多年未見的兒子，可終是冇有見到。
老太太雙眼紅腫，顫著聲音，將搭扶著她的嬤嬤抓的生疼。
這是要親身過問一個小妾的死？
她仿若沉到了回想裡話語漸突變的輕柔，“奴婢去了前院托了好幾人，可都冇人肯幫手遞那鴛鴦巾子，一向到晌午，奴婢返來服侍姨娘午膳。”
可又有誰曉得他兩麵不是人的痛苦。
內裡大家都說他金屋藏嬌，藏了一個貌若天仙的小妾，說他有齊人之福，賢妻美妾。
一個被關起來十幾年的姨娘，死了就死了，跑來假惺惺的哭，哭給誰看？哭給她這個鬼看，可冇甚麼用。
“兒子不需求交代，母親做的事情，自有事理，兒子服從便是。”永定侯跪著不起，梗著脖子負氣的回話。
嬤嬤行了禮，退了出去。
柳雅內心妥當了幾分。
“母親，節哀。”
嬤嬤愣了愣神，驚奇的用眼角掃了地上的丫頭一眼。
永定侯仿若雷劈，滿身顫抖。
摸了摸眼淚，她又叮嚀服侍的丫頭道，“香雲，你去催一催侯爺過來。”
嬤嬤跨前一步，正要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