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恩趕緊跟上去,以皇後為首諸人同時跪下:“恭送聖駕。”
“你還裝傻!”天子神采猙獰,指著她道:“當日你借上元節之際,安排人混入宮內,害玫朱紫折損了龍胎,朕念著你父親的功績,念著你跟朕這麼多年的情分,更是看著烈兒的麵上,隻是正法了那幾個奸棍,並未連累到你及你的家屬,誰知你竟不知改過,本日又來害蓮嬪,你這蛇蠍心腸的賤人,覺得其他的妃嬪不生孩子,朕就會封烈兒為太子麼?你這毒婦今後就能變成太後麼?你這是在做夢!”
敏妃抹乾臉上的淚水,想要站起來,不想膝蓋跪了這麼久,已是痠痛麻痹,她咬住嘴唇,吃力爬起,腳步不穩的向外走,出了大門,卻見趙承恩帶著兩名年青嬌媚的美人側立一旁,彷彿正等候著召見,見她出來,趕緊屈膝施禮,她目光從那兩張誘人的臉龐上略作逗留,嘴角不由得浮起一絲心傷諷刺的笑容,一邊搭上靈雀的手,一邊低聲道:“我們走罷。”
回到長樂宮,天子陰冷著臉在暖閣的炕上坐下,趙承恩親身從小寺人的手裡接過熱茶奉上去,天子喝了一口,便擱到一邊,俄然問他:“朕今晚召了誰侍寢?”
“是。”皇貴妃道:“臣妾憂心龍胎,一時心急,是以無所顧忌。”
“是。”
蓮真一向處於半昏倒的狀況,連叫喚的力量都冇有,隻是偶爾收回幾聲恍惚的□□,令人不忍卒聞。皇貴妃眼睛不由得有些發紅,手上減輕了力道,複又低聲反覆:“我在這裡,我會陪你。”蓮真這時竟像是有了甚麼感到普通,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毫無赤色的嘴唇有力的爬動了幾下,皇貴妃怔了一下,低下頭,耳朵貼緊她的唇,她卻再無半點反應,她聆聽了一會,正欲分開,耳邊俄然傳來一聲低弱的聲音:“冰輪。。。冰輪。。。”
聞得“涼藥”之名,又聽得天子收回陰冷的笑聲,世人皆是毛骨悚然,瑟瑟而抖,李茂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背上冷浸浸的,整小我如同墜入冰窖中,數次想去看皇貴妃,卻又強行忍住,隻聽得天子道:“剛纔李太醫說了,蓮嬪的安胎藥一貫為他親身熬製,從不假手旁人,但是本日恰好那麼巧,李太醫守著熬藥時,竟然有人假傳皇貴妃的號令,將他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