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此等閒下毒,必是有內奸為應,擷芳宮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主子,一個都彆漏過了,今晚全都給朕看管起來,給朕連夜鞠問。”天子目光如電,一一掃過世人,有些膽量小些的,嚇得幾欲癱倒,天子冷冷哼了一聲,從寶座上站起:“回宮。”
李茂“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顫聲道:“微臣輕信人言,陷蓮小主及龍胎於險境,而後再無臉孔呆在太病院,唯願一死以贖罪衍。”
皇貴妃站起家,在側旁一個繡墩上坐下,目光不經意的四下一掃,卻見李茂也跪在邊上,神采煞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收回目光,隨即微皺雙眉,墮入深思當中。
“你還裝傻!”天子神采猙獰,指著她道:“當日你借上元節之際,安排人混入宮內,害玫朱紫折損了龍胎,朕念著你父親的功績,念著你跟朕這麼多年的情分,更是看著烈兒的麵上,隻是正法了那幾個奸棍,並未連累到你及你的家屬,誰知你竟不知改過,本日又來害蓮嬪,你這蛇蠍心腸的賤人,覺得其他的妃嬪不生孩子,朕就會封烈兒為太子麼?你這毒婦今後就能變成太後麼?你這是在做夢!”
天子見她言辭誠心,字字珠淚,神態略微和緩,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朕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你所為,朕會看烈兒麵上,給你留個全屍。”
天子極不耐煩,冷冷的道:“朕封你父親為衛將軍,掌管京師戍衛,給你哥哥侯爵之位,你進宮以後,更是恩寵非常,誰知竟因朕一時未承諾立烈兒為太子,你們父女兄弟竟然同謀,一再暗害朕的骨肉,真是喪芥蒂狂,其心可誅!朕能許你父親繁華權勢,亦能讓他隨時身首異處,莫非你們竟一點驚駭之心也冇有麼?”
室內燭光如晝,太醫、穩婆都是神情凝重。蓮真躺在床上,盜汗自額間涔涔而落,牙齒深陷進唇內,排泄幾縷血絲來,那一抹刺目標殷紅,映照得神采更加慘白如紙,體內扯破般的痛苦吞噬著她的神智,身下的血也垂垂濡濕了床上的被褥,氛圍中滿盈著令人壓抑驚駭的血腥味。寶貞守在床前,心中錯愕慘痛,手腳俱是發軟,卻不敢放聲抽泣,橫波到底在宮中多年,倒還算沉著,眉頭舒展著,一遍又一遍的拿著熱毛巾,替蓮真擦拭著臉頰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