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輪。。。”蓮真似夢話般的呼喊,將她的思路從悠遠的處所拉返來,她發了一會兒怔,將她的手緩緩拉開,握在手中,然後也站起來,蓮真隻覺她的目光俄然變得熾熱而哀傷,心下雖覺奇特,但是那手被她如此緊緊的握著,滿滿的幸運感充塞胸臆,卻又帶著無儘的酸楚,柔腸百轉,竟是萬般滋味,那眼淚便撲簌簌的落下來,卻又不肯讓她瞥見,就勢偎入她懷中,將下巴擱在她肩頭,悄悄閉上了眼睛。
燭台上燃著幾根通臂巨燭,照得房間通亮如晝,皇貴妃穿了一件家常的杏黃色綢衣,簪著簡樸的髮髻,神態雍容,彷彿全部心神灌輸在紙筆上。蓮真雙手捧著一盞熱騰騰的茶水,心卻一點點冷下去,等了半天,終究怯怯的開口:“冰輪。”
桑蓉幾個小宮女上來策應,蓮真下了轎,見幾名內監身上俱已濕透,麵上歉然,轉頭道:“桑蓉姑姑,他們。。。”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如滂湃瓢潑,打在窗上劈啪作響,一聲聲彷彿也敲擊在人的心上。皇貴妃寂靜很久,將筆擱在那鏤雕鬆柏白玉筆架上,徐行走到她麵前:“那又如何?在你身不由己,在我亦無能為力,是麼?”
蓮真還未說話,皇貴妃已開口道:“既是皇上召你,我便告彆了,多謝你本日操心接待。”
“表蜜斯把本身在內裡,這半日還冇出來呢。”
“我必然要去一趟,快,叫他們籌辦肩輿。”
她的手仍停在她的唇上,一種熟諳不過的淡淡的暗香,和順的將她包裹起來,沁人肺腑,她如坐雲端,深藏在心底的影象卻再度新鮮起來。
鋪天蓋地的熱浪均被反對在外,殿中安好而清冷,皇貴妃望著她,神采有些恍忽,蓮真見她神采透著微紅,鼻尖也沁出微微的汗意,便淺笑著遞了一塊冰敷過的毛巾過來,皇貴妃冷靜接過擦了擦臉,便覺一陣清爽。
夏季的氣候變幻莫測,本來晴空萬裡,待得蓮真從長樂宮出來,天空已烏雲密佈,那霹雷隆的雷聲叫民氣驚肉跳,未幾一會兒便下起雨來。
蓮真聲音漸次小了下去:“但是,那如何辦呢?我眼睛裡現在隻能看著你,內心也隻情願裝著你的喜怒哀樂啊。”
“我那是說著玩的。”她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我今後如果再提甚麼嫁人的渾話,就叫我不得。。。。。。”
橫波見她執意要去,隻得承諾道:“是,奴婢這就讓他們籌辦。”
蓮真這才吃緊問道:“皇貴妃這會兒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