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是想弑父,也不會要你弑父。”冰輪道:“我隻是但願,在獲得父親信賴的前提下,你能有一支完整服從的軍隊。”
此時已是盛暑,崇德宮正殿數處皆用金盤供了冰,到得一定時候,那些服侍的內監將外簷竹簾齊齊捲起,一陣陣晚風便裹帶著冰塊的涼意襲進廣漠深沉的殿宇,叫民氣神俱暢。
冰輪看著他修竹般矗立的身姿,感慨道:“你現在大了,長成男人漢了,不再需求庇護了。”
“天然是分歧的,我本日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跟你喝茶,滿是因為你的原因。”蘇蘊遊移半晌,低聲道:“蓮兒,你我情分還是同疇前一樣,是嗎?我們之間,甚麼話都是能夠說的,對嗎?”
“我定不負姐姐所望。”霍凜道:“父親現已無後顧之憂,也無需再遲延戰機,他讓我轉告你,請你放心,他會在短時候內重挫吐穀渾和吐蕃兩國,並將一舉蕩平西域,但姐姐必定曉得,父親誌不在此。”
霍凜從西疆赴京,日夜兼程,很有風塵之色,有內監帶他去淨了麵,換了身潔淨衣裳,然後引他進了崇德宮的南書房,他一看到禦案後那高挑苗條的身影,便“撲通”一聲跪下,衝動的叫道:“姐姐!”
蘇蘊苦笑道:“起碼養尊處優,錦衣玉食。”
“起碼另有我伴隨你啊,也另有聞櫻。”
“現在太後忙,連你也少見了,既然來了,就喝會兒茶,跟寶貞她們說說話兒再去吧。”
冰輪道:“我曉得這些年,你在西疆受了很多苦,可惜我冇能為你做甚麼。”
“我也曉得姐姐這些年在宮裡,日子也很不好過。”霍凜望著她的眼睛:“但是我每一年,都會收到你寄來的禦寒的衣物,這對我的意義非比平常。”
霍凜道:“我永久記得,幼時你和表姐是如何的庇護我。”
蘇蘊回過神來,悄悄歎了口氣:“固然不消擔憂性命安危了,但是現在這模樣,跟削髮也差不了多少吧。”
“說到身不由己,我們都是一樣的,但是,就算你不為皇上悲傷,莫非不為本身的將來悲傷?”蘇蘊神采欣然:“我們還這麼年青啊,就要寡守在宮裡,冇有自在,冇人伴隨,就比如長在最陰暗偏僻角落裡的鮮花,在綻放得最斑斕的時候,卻無人賞識,終究無聲無息的乾枯。”
蘇蘊正欲細問,小宮女出去稟道:“主子,太後宮裡的疏桐姑姑打發人送凍酪來了。”
蓮真微微一笑:“應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