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尚在碧太妃就來本宮麵前說這等話，豈不成笑？”仁憲太後暴露幾分輕視的嘲笑。段玄奕在位之時，雖是操縱碧妃管束鳳相，卻終歸留了一兩分至心，若非如此，碧妃就不會是本日的碧太妃了，可麵前這女子，竟已經在策畫他身後她的去從了。
碧太妃支身坐起，冷眼瞧著地上跪著的春桃，不由心中發堵，寂靜了半晌方纔道：“就把他們打發到浣衣局那邊去當差吧。”
“流掉了,流掉了就好……”段玄奕似籲了口氣，隻神采卻有幾分落寞，“隻要玉家的孩子才氣替朕守住這江山了，不能亂，不能再亂下去了……”段玄奕支撐不住，又重新躺倒在床上。
段玄奕閉了眸子，半晌不語，待林路覺得他又睡了，方纔又聞得他疲憊的聲音：“孤家寡人，鳳禦軒，他做不到！我們都孤傲太久了，好不輕易碰到了共守平生的人，又豈會放棄手中的這一點暖和……鳳禦軒，他畢竟比我榮幸……”
那宮女見琉璃瞪她，身子微微一顫，眼神開端閃閃躲躲。
“不不，奴婢不敢。”春桃倉猝跪下，再不敢多言。
“把椒房殿的暗樁撤了吧，今後他們也密查不到甚麼動靜了。”碧太妃半闔著眼倚在榻上，口氣平淡，麵色卻有些凝重。
琉璃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仁憲太後，陌生而又熟諳的感受讓她心頭略沉：“探子傳來動靜，鳳相一行已經出發回京了。”
皇上？段玄奕聞言，渾濁的眼中有一絲長久的腐敗，又極快地逝去，半撐起家子看向帳外，嗓音愈發踏實：“椒房殿那邊如何樣了？”
“該來的終歸會來，”仁憲太後回神，眼中的蕭瑟被安撫的笑意替代，“幸虧現下胎兒穩住了，鳳相便是要做甚麼手腳也會多幾分顧慮，本宮倒不若先前那般擔憂了。”
仁憲太後冇有想到，清冷殿晚宴一彆後，她與碧妃之間的境遇會產生這麼大的竄改。內殿，仁憲太後在琉璃的攙扶下在軟榻上坐下，碧太妃規端方矩地向她行了大禮，笑容暖和含蓄，眼露體貼，不似作偽。
琉璃麵色憂愁，眼神中掠過一絲悲憫，遊移地開口：“娘孃的肚子月份尚淺，眼下還能瞞疇昔，可若再過幾個月，隻怕……”
仁憲太後微愣，不由重新核閱起麵前的女子，輕歎：“碧太妃不是久留深宮之人，倒不必設想奉迎我，就像之前那樣便好。”
“臣妾隻求圖個放心，還望太後孃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