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卻不睬睬為師，隻朝屋中的血衣觀音喝了一聲‘我道你這半年跑那裡去了，卻本來和姦夫躲進西安城，真叫人好找。出來吧，你冇處所去了！’說來也怪，那老頭的聲音固然不大，可聲音卻清楚地傳了過來，即便是天上的雷聲也蓋不住。聽他稱為師做姦夫，我心中倒是歡樂，覺得他是河南江湖朋友請來的幫手。我自不肯讓他將血衣觀音給害了，當下就大喝一聲，顧不得去尋兵器，就捏著拳頭撲了上去。”
俄然間，他眼睛裡浮出一層霧氣，喃喃道：“當年的我真傻啊，麪皮真薄啊，如果應了她，也不乾官府的差使，帶著她娘倆分開這裡……多好，多好……”陽光從樹葉裂縫中投射下來，落到他麵上，如同點點淚痕。
“也不曉得甚麼時候，孩兒已經被那叫劉媽的老婦人帶走了。她隻是摸著我的臉，說‘對不起，對不起，早曉得我就該對你好一些的……’聲音垂垂微小下去，手也猛地落下……那天的雨好大，好冷，為師甚麼也做不了，隻大聲地哭著，用力地抱著她的身子，可她還是漸漸地涼了下去……”
“為師心中奇特，就問，既然你是個未亡人，如何冇看到你帶孝？那女子嘲笑，我們神教中人可冇有那麼多講究。喜好一小我，同他說一聲，隻要兩情相悅便能夠住在一起，至於三媒六聘甚麼的也冇有需求。”
“這想進提刑司是要顛末考覈的，那纔是過五關斬六將，就像是考武舉人。為師正值丁壯，顛末和血衣觀音一戰以後，好象俄然開了竅，技藝大進。上了校場，一脫手就是橫掃，冇碰到一個象樣的敵手，頓時就入了當年的提刑大老爺的眼，讓我補了阿誰缺。”
“那女子點頭，說不消了，她孩兒的父親早在一年前死在一場江湖械鬥當中。”
“見到她打敗仇敵，為師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歡暢，禁不住叫了一聲好，又道‘可算是打退賊人了，妹子，你的身材可好些，我去請穩婆返來。’為師也是一時焦急，就喊她做妹子。她俄然悲叫一聲‘大哥，我不成了，不成了，孩子，我的孩子。’這叫聲又是哀思又是惶惑，還帶著哭聲。聽到她喊，我定睛看去，卻見她身下已是血流如注。就算我再不曉得婦人的事，也曉得她是大血崩了。這個時候的她的臉已經白得看不到一絲赤色，明顯是將近不成了。”
“當時我就嚇了一跳，這這這，這不是亂了嗎，這白蓮妖人公然是邪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