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奶孃請來。”有些事情不便問父母,奶孃待她親,又因得母親信賴,熟知家中事,自當是該問她,她宿世早早的便入了宮,未入宮前教習禮節的姑子總在她身邊,不允她做任何逾矩之事,日日待在巴掌大的內室中,騰挪不過百步,對這些事是不清楚的。
當然,最可愛的便是碧溪,常常想到此人,她便恨的牙癢癢,當初碧溪撿了她的帕子歸還,陶晶見她不幸,便留下做婢女,取名碧溪,但願她能有一顆通透如溪水般的心性,忘懷曾經的各種痛苦,可她一次又一次陷她於危難,最後竟然奪走她最愛的男人,又害的她與兒子反目,當真該遭雷劈之刑!
她父親是五賢縣縣令,曾是大梁將軍,因天子無德,去官歸隱,後陳國立,當明天子乃是梁國故將,與她父親有幾分友情,便特地請他退隱,隻是父親年事已達,又抱著一臣不侍二君的設法,回絕退隱,後經同僚、親朋多次相勸,也是為了兒子前程著想,便同意退隱,陳國與大梁律令不異,父親在朝廷中冇有官職,兒子便不得入仕。
陶晶生來便是美人胚子,似寶貴的織錦,繡滿芍藥和牡丹,不管是誰,見了她總要多看上幾眼,長大後又非常具有才情,男人們大多會被她的魅力所迷住。自梁朝以來,名流便獨愛身材窈窕的女子,鐘愛柳腰纖纖,盈盈一握,又愛吟詩誦詞,常遊遍名山,隻為得一兩句好詩,幸虧文人間誇耀才調。
打了號召她便分開了,男人會商的是國度大事,而國度在烽火中受著煎熬,她冇法瞭解男人對爭奪領地、建功立業的狂熱,對戰事更是冇有涓滴興趣。
但是她活了過來,並且回到了十二歲,也是這一年,她被州官看中,命畫師給她做了畫像,送入了皇宮。
“阿晶來了。”父親撫著髯毛笑道。
她搖點頭,撫著耳朵上的明月璫,取下一隻,讓綠竹保管起來。
她腦袋翁然炸開,連著雙手也都麻痹了。入宮?不,她不要入宮,她甘願常伴青燈古佛,也不要入宮熬日子,何況宿世她因為私逃皇宮,過著顛沛流浪的餬口,連父母最後一麵也未見到,這一世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伴隨父母,決不會跟他們分離。
入宮——現在最要緊的事便是製止入宮。如果在本身麵貌上脫手腳,一定能瞞得過彆人,父母也會是以見怪她,冇甚麼事能比嫁入皇室更值得歡暢的了,何況父親與高祖天子乾係不錯,他們信賴她入了後宮,天子必然會對她照拂有加。拉攏畫師也是行不通的,宮中來的畫師那裡會瞧得上她攢下的那幾個銀錢,不過如果她有了中意的人,對方又跟皇上有密切乾係,那麼成果又是另普通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