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爹爹餵我吃過藥湯後,遞與我一柄利器,狀似柳葉,頎長鋒薄,雙麵開刃,寒光凜冽,細細一看卻剔透晶瑩。
“錦覓?”
“莫怕莫怕,爹爹就在你身邊。”爹爹坐在床沿傾身攬住我的肩背,哄三歲娃娃普通一下一下悄悄拍著我,行動簡樸,卻有效地紓緩了我的不適。
立在棲梧宮門前站了一會兒,我決定,還是不要讓看門的仙侍通報了,我那日嗓子受了些傷現下說話另有些疼,費唇舌通報天然不若翻牆來得便當。我在棲梧宮做了百年書童,這裡的地形再熟諳不過了,找了個結界交代的虧弱處,從上麵直接翻了出來,一起抄近道到了鳳凰寢殿內裡。
“但是又夢魘了?”水神爹爹清冷的手撫過我的額際,帶來一陣輕風,身上那汗津津的炎熱之感頓時褪去。
是以,我草芥普通自生自滅了四千餘年,倒也非常地風俗津潤,並不覺著有何不鐺鐺,這回多了個水神爹爹,多了個未婚夫婿將我輕拿輕放捧在手心悉心庇護,新奇之餘不免生出些實在死一死也不錯,無妨多死幾次的感到。
“錦覓!”
“爹爹,將來,覓兒必然好好孝敬你。”怔怔半日,我也不曉得說甚麼好,隻盼著本身來日修入仙籍後可酬謝水神爹爹。
我巴著窗欞向內裡看了看,但見無知的光影裡帷幔重重曳地,鳳凰閉目擰眉平躺在榻上,雙手交疊放於腹上,指尖泛白,指節微微曲起彷彿想要抓住甚麼,臉龐瘦了一圈,清減了很多,陷在一迭厚軟的雲衾錦被當中,竟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墨客之感,叫人生出一絲想庇護他的錯覺。
這些於我,是全然新奇陌生的體驗,疇昔在水鏡當中,我偶爾也會因修煉岔個氣走個火甚麼的身材病弱上幾日,老胡卻老是在我複原多日以後,方纔後知後覺地打量我蠟黃的麵色,送些文不對題的安神催眠的草藥來。而比來一回岔氣則是借住在姻緣府裡月下神仙給我送了一屋子春宮圖當夜,翌日,狐狸仙瞅著我黑重的眼眶,歡天喜隧道:“覓兒昨夜冇睡好?但是被那些春宮圖鬨得春情萌動了?甚好甚好。”拊掌笑得一臉喟足,語重心長拖了我的手道:“思春可強筋健骨益壽延年。”固然我還冇來得及看他那些所謂的秘藏珍版之圖,不過也不好打斷他這番手舞足蹈的喜慶,便從善如流地默許了。
穗禾俯身前說的那句話我聽得逼真,她說:“我亦歡樂你,旭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