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鳳凰的言語沉著得駭人。
正躊躇是否要持續詐死,忽聞寂靜了好久的天帝沉聲開口:“這麼多年,我一向奉告本身,你隻是脾氣急了些,言語不饒人,心腸毫不壞……若非本日潤玉收到下界反叛急報吃緊將我喚回,若非親眼目睹……未曾想,你竟這般心狠手辣!荼姚,你已身作天界至尊,另有甚不敷,這些,又是為了甚麼……?!”
天後想來分神大驚,隻聽“砰!”地一聲悶響,不知被何人厚重法力所擊,身槍彈飛開來。我嗅到一縷潤濕的水汽。
“覓兒……”隻覺著耳中嗡嗡,小魚仙倌在我耳旁說了些甚麼我渾然不曉。
跟著她本能地收掌護心脈,壓於我發頂的紅蓮業火刹時撤去,消逝了那奪命堵塞的迫人之感,我喘了喘,舒出一口氣,眯著眼對著遠處那雙頎長的鳳目看了半晌,才懵懂辨出來人,方纔放緩的心律又一下提了起來,淩晨此人陰騭的言語猶繞耳畔:“錦覓,我想,終有一日我會殺了你。”
與此同時,我詐死生硬的身子落入了一個暖和的度量,一雙冰冷徹骨的手重柔地撫上了我的臉,謹慎翼翼,夢話普通,“覓兒……覓兒……”唔呀,是水神爹爹,身邊彷彿鳳凰亦靠了邇來,隻是氣味混亂龐雜,不言不語。
天後咳了一聲,不知是傷的還是心虛,調子有些不穩,半晌後便回過神來,怒叱:“你竟為了這麼個妖孽對本身的母親脫手?!”
“母親……”是鳳凰的聲音,含著淡淡的悲慘。
彷彿周遭另有一人體息,均勻紓緩、淡雅綿長,我正測度何人,便聽他開口道:“仙上莫急,形未滅,且時候不長,靈魂應未散儘,況,我曉得覓兒有一……”似揣摩了半晌,終是用沉默淹冇了後半句未儘之言。本來是小魚仙倌,隻是,怎地呼啦啦一下子人俄然聚得這般齊備?
很久,溫馨得詭異。
麵前天後緩慢回身,“旭……!”話音未落,模糊見一道纖細光芒滑落,正擊中她尚將來得及迴旋,佛門大敞的後背。伴著一聲痛苦悶哼,天後被甚麼大力一震,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我一驚,本欲借詐死逃過此劫,若這暴虐多疑的天後恐我詐死再補上一掌,那可真真一命嗚呼了。公然流年倒黴,我正作如是想,便聽頭頂天後冷哼道:“便是死了,這屍身又留有何用?”一股業火熾熱再次壓迫向我。
爹爹本來正運氣為我護體救心脈,現在卻俄然將我的“屍身”輕柔移入了小魚仙倌的懷中,僅叮囑了一句:“為覓兒護住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