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舟眨了眨眸子,又眨了眨眸子,五指收成拳頭,掐著掌心,漸漸地壓抑住眼底澎湃的酸澀,顫抖著接過聖旨,顫聲道:“我哥哥呢?”
“對不起,門生來晚了。”宣竹衝著太傅大人躬身行了一禮。
這回安公公冇有多餘的酬酢,往正堂中心一站,展開通黃的聖旨,滿臉肅容地唸叨:“奉天承運天子詔曰:錦官城參軍東陵泛舟義膽忠肝,身先士卒,屢立奇功,令南蠻聞風喪膽。何如,天不佑我朝,東陵參軍深切敵軍要地,寡不敵眾,為國捐軀。痛失愛將,朕哀思非常,特下詔封太傅大報酬鎮國公,賞金萬兩;追封東陵參軍為昭勇將軍,賜棺盛殮,欽此!”
“為甚麼?”聖上微微驚奇,“冇法接管如許的究竟麽?”
漁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逼退眼中的淚意,雙手揉了揉臉,深深吐出一口氣,啞聲道:“聖上呢?我要見聖上!”
“倘若……倘若令兄真的不在了呢?”
“微臣已經老了,再也見不得生離死彆。”太傅大人感喟道。
安公公深深歎了口氣,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式。
在如許落雪的日子,本該是蟄居暖閣內,紅泥小爐,溫酒一杯,或三兩老友,對飲而酌。漁舟一行二十人卻翻身上馬,在暮雪中奔向千裡以外的錦官城,在府門前留下一串串深深的馬蹄印。
漁舟拍了拍太傅大人的胳膊,輕聲道:“爹,您照顧好母親,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