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太傅大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就將愛女和犬子都交給你們了!”
“是的。”漁舟斬釘截鐵地應道,柔弱的身軀挺得筆挺,披收回淩厲的氣勢。
“另有門生!”
磨難見真情,看著他和他們,漁舟悄悄紅了眼眶。
“微臣已經老了,再也見不得生離死彆。”太傅大人感喟道。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南蠻十六國就一起跟著家兄入土為安吧。”漁舟傲然地說道,伸手掐斷了身邊的一棵梅枝,抖落簌簌雪花。
“前些日子還收到令兄的親筆信,把為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嫌鐘離……鐘離表哥動手重了。等他返來,必然會好好再清算為夫一頓。為夫隻要想一想,感覺骨頭疼,瑟瑟顫栗。”他一點點地吻去漁舟眼角的淚跡,低首誘哄道,“比及正月大婚,還不曉得他會如何為難為夫呢,真是頭疼。”
“宣竹,感謝你。”漁舟靠著他的胳膊說道。
“先生曾說遊學是天下的遊學……”
漁舟眨了眨眸子,又眨了眨眸子,五指收成拳頭,掐著掌心,漸漸地壓抑住眼底澎湃的酸澀,顫抖著接過聖旨,顫聲道:“我哥哥呢?”
太傅大人倚在門前目送著他們拜彆,久久不能回神。
世人分賓主坐定,埋首大快朵頤,誰都冇有多說一句閒話。此去究竟會如何,誰也不曉得,但是誰也冇有半點畏縮之意。
漁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逼退眼中的淚意,雙手揉了揉臉,深深吐出一口氣,啞聲道:“聖上呢?我要見聖上!”
他身後是鐘若瑜、九嶷、公孫鴻宇和白芷、紫蘇等十幾個孩子,公孫鴻宇揹著藥箱,其他人穿戴清一色的勁裝,揹著箭匣,牽著馬。
“為甚麼?”聖上微微驚奇,“冇法接管如許的究竟麽?”
“半子,半子也,貴府的事就是我的事,客氣甚麼?”宣竹擁著她說道,“令兄,我見過很多次,技藝敏捷,見多識廣,又在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不會等閒出事的。”
“猶記十三年前,也是如許的雪天,朕在庭前聽訓,忽見垂花門中走出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人,手裡捧著一罈梨花釀,叉著腰、抬著下巴盛氣淩人地喚朕去拿鏟子幫她刨土埋梨花釀。當時朕年青氣盛,奉告她說本宮是東宮太子。她眨著一雙迷濛的水翦,反問道:東宮太子是甚麼,能吃麽?誰能想到,當年阿誰刁蠻的小女人竟然綻放出瞭如此刺眼的光芒。本日見她鋒芒畢露的模樣,一往無前而又無所害怕,真是感佩不已。”玄衣男人接過安公公遞來的黑傘,漸漸地在二人頭頂撐開,輕聲道,“恩師,府上殘酒另有麽?能飲一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