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閒話，宇文經便告彆出來，走出嚴府大門，又是悄悄感喟。
嚴首輔撚鬚道：“我傳聞你閉門讀書多日，這清楚是從賢人所學中又有所悟，我看你眉眼之間一片光亮，學問定有長進，何必學那些恭維阿諛的妄人，推到老夫頭上？”
明顯是要說天州知府之事，但嚴秉璋不會說，宇文經也不主動提――如果是以往，兩人觀點不異，冇有衝突，天然就有默契。而現在，宇文經的思路卻已經與內閣大佬大不不異。
“這官兒頭戴烏紗，如何連一把青菜的小錢都要省？”隔壁小商販是新來的，看這景象目瞪口呆，問那賣菜之人。
宇文經感喟道：“若以常理，當然小顧不會輸，但敵手是葉行遠......”
要真是連顧炎修都爭不過葉行遠，那丟的臉可就大了！
路過集市，顧炎修買了三文錢的豆腐，又抓了一把青菜，賣菜的與他要賬，他卻一言不發，轉頭就走，也冇人敢禁止。
如果陳直看到他們兩人見麵的模樣，大抵味瞠目結舌，你們明顯甚麼都冇說，宇文經又是如何曉得嚴秉璋的意義？
人都愛八卦，他既然有題目，當然有人熱情的為他解惑：“顧大人與其他讀書人分歧，他謹守賢人之誌，除了官俸以外不取一文。他家本來小康，有些傢俬，但他又不睬家務，結廬而居為亡父守孝，幾年間便式微得乾清乾淨。厥後出來當官的時候，連童仆都養不起一個，又有弱妻老母，怎能過得好？”
“你來了。”嚴首輔第一眼瞧見宇文經，略略點了點頭。
“我現在隻怕此次諸位大佬又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如果抬出顧炎修與葉行遠相爭，真能將他壓下去也就罷了。萬一不成......這可就成了大笑話。”宇文經回顧望著嚴府大門，雙眉緊蹙，長聲感喟。
葉行遠現在已經如猛虎出峽，麵前便是斑斕出息，那裡能停止得住他？就算拖他的晉升三年五載，也仍然治本不治本，無濟於事。
這實在挺讓禮部尚書蕭垂白叟難堪的，但又不好說顧炎修，禮部本來就冇甚麼外快油水，這些明麵上的銀兩反而是支出的大頭。如果不取，家中日子難過，但顧炎修不拿，同僚們拿了，不免感覺麪皮上欠都雅。
下了早朝，顧炎修慢吞吞的走在路上，他身材高大，麵色寂然，雙眉濃黑。身上官袍穿得久了，洗了多次，泛出陳腐之色。他不坐轎，不騎馬，每日上朝都是步行。他家住的實在也不是近，每日路上就要走小半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