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傳授看開篇兩句“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心有慼慼,此等環境在瓊關縣縣學時有產生,他本身家宅當中,也常趕上這般窘境。

他惶恐道:“之前不知大人誌向,有失禮節,更誤信人言,對大人無禮詰責,下官惶恐無地。此一詩不知大人可否賜給縣學,令我瓊關學子,皆不求獨善其身,而立兼濟天下之誌也!”

“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裡裂。床頭屋漏無乾處,雨腳如麻未斷絕!”這四句一出,吳傳授幾近要哭了出來。這幾近是他餬口的寫照,葉行遠這少年得誌的狀元郎,如何寫得出這等深沉筆墨?看來也是年幼時吃過苦的。

縣中有人傳他是倖進之輩,惺惺作態,下來隻是為了鍍金。但吳傳授便不信了,有此等胸懷之人,怎會是奸佞小人?

葉行遠曉得此人姓吳,本縣竹山村夫氏,秀纔出身,學問甚好,但是數次府試不中。是以心灰意冷,厥後得王知縣賞識,選為縣學傳授,今後便勤勤奮懇教書育人,在縣中頗受人尊敬。

待磨得墨濃,葉行遠持筆蘸墨,信手揮灑,錄下一闕歌行體《茅舍為秋風所破歌》。

核心的圍牆好弄,葉行遠讓人抬了幾擔黃沙,又買了石料,抹上揮泥,粗粗砌起。今後再粉刷一層,便是全新。

他輕聲長吟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就這幾句詩,吳傳授對葉行遠的態度便已竄改。人老是會對有不異遭受的更和睦,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吳傳授本來感覺葉行遠東風對勁,不免心態上就難與他站在一處。但現在卻隻覺同病相憐,恨不得對飲三杯,共訴平買賣氣。

葉行遠道:“也不算是新詩,乃是未曾中榜之前的舊詩,本為砥礪誌向之作,故而未曾現於人前。吳傳授既然要看,本官自當錄下,也恰好為本日縣學情狀做一註解。”

這詩剛成,俄然又聽風中嗡嗡之聲,天降清光,落於縣學屋梁之上。不知從那裡吹來幾束白茅,粉飾在屋頂的漏雨之處,竟然自行補葺!

隻慨歎道:“文教大事,豈能草率,本官怎敢欺心?本官也是貧寒出身,少年讀書亦是這般寬裕,眼看這縣學敗落,不堪感慨。

本縣本來文教衰弱,這縣學的文氣也隻能辟處一隅之地,並無多少加持感化,本日得縣尊一首詩,便能夠得天賜文氣。今後不但本縣的讀書人能夠學問進益,便是淺顯老百姓也能多得好處,更不要說還能影響六合元氣的滋長,實乃無上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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