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姮卻樂著花。
她翹首以盼等著楊臘帶人過來,卻不料來的小孩兒穿戴葛衣,一身短打,身形越瞧越熟諳。
胡裕和楊臘正在駕車,聽著車廂裡傳出來的對話,“噗”的笑出聲。
她一把撩起裙襬,褪下長襪,暴露傷處,眼淚汪汪的道:“也就遠遠看過幾次,懂如何坐在馬鞍上不掉下來罷了,我哪會騎甚麼馬呢?隻是當時環境焦急,便腦筋發熱衝了出去……上馬的時候不會,還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不信你瞧瞧,這兒都摔破了!”
藺伯欽問:“那孩子現在那邊?”
“另有下次?”
他朝藺伯欽哈腰叩首,忍聲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十年前,我妻朱氏難產,蘇梅是出了名的穩婆,來我家接生。豈料孩子剛出世,我妻便流血而死,孩子也唇烏臉紫,冇了氣味。當時草民氣頭哀思,隻想著安排亡妻後事,至於那早逝的嬰孩……若不是因為這個嬰孩,我妻便不會死。當時草民在氣頭上,痛恨此子害死我妻,便讓蘇梅將孩子埋葬掉。但草民千萬冇有想到,嬰孩當初並冇有死,隻是臨時冇氣,蘇梅明顯曉得我孩子尚活在人間,卻不奉告草民,將草民的孩子當作她的養了十年,直到現在,也不肯償還!”
鄧長寧一邊抬袖擦淚,還一邊說:“表哥,你和蘭心的墳挨在一起,每年腐敗祭日,我剛好一併來看望你們。地府之下,你們也可作伴。”
楚姮瞪圓了眼,明顯有些不成置信:“你此人如何回事,我給你賠罪報歉,你還不承情?”
到了縣衙門口,果不其然,他們的呆板保守的藺大人一臉寒霜的撩開車簾,看起來表情不佳。
“那可由不得你。”
“彆活力,彆活力,我回家給你做甜湯。”
藺伯欽看著送葬隊遠去的方向,淡淡道:“世上超出預感的事情多如牛毛,你不必感到鬱結。歸去罷。”
藺伯欽目光安靜,問:“你的預感是甚麼?”
“不需求你賠罪報歉,你循分守己一些便好。”
胡裕和楊臘推也不是,罵也不是,忙朝藺伯欽投來求救的目光:“大人,這、這兩人在爭子,可要升堂審理?”
胡裕正和楊臘兩個笑的促狹,一聽這話,忙不迭的跑去攙扶。
她還曉得這兒人來人往呢?一個女子伸手去扶一個大男人,像甚麼話?
“胡裕,扶我一把。”
她哈腰鑽進車廂,就看藺伯欽黑著臉,頓時愀然無樂:“你這是甚麼神采,溫蘭心的案子水落石出了,你莫非還不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