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由不得你。”
那兩人見是官府衙役,忙停止辯論。
李仲毅上前一步,直接跪在被告石上,指著蘇梅道:“大人,小民為被告!”
車廂狹小,藺伯欽又有傷在身,遁藏不及,隻能從牙縫裡泵出幾個字:“李四娘!說話就說話,彆脫手動腳!”
藺伯欽見她探頭探腦,思路總被她擾亂,便微微側坐了些,不去看她。
鄧長寧一邊抬袖擦淚,還一邊說:“表哥,你和蘭心的墳挨在一起,每年腐敗祭日,我剛好一併來看望你們。地府之下,你們也可作伴。”
女子纖細白淨的腳踝上,有一些破皮滲血,看起來就像一副潔白的畫捲上點了硃砂。
婦人看起來四十高低,頭髮卻白了很多,穿戴一件灰麻布長褙,鞋子上還打著補丁,她跪在地上哭的慘痛,楚姮都被嚇了一跳。
她如果上前,指不定被抱住雙腳的就是她了。
“乖嘛,聽話。”楚姮說著就去摸他腦袋。
楚姮聽不下去了,將頭扭向一邊。
“李仲毅,你清楚是因為膝下無後,纔會打起我孩子的主張。就因為當年我美意替你家接生,你便能夠肆無顧忌的誣告我……王家、李家、劉家……全都生了孩子,年事也都跟你的一樣大,怎不見你去找他們要?還不是因為我好欺負……嗚嗚……”
“……”
胡裕和楊臘正在駕車,聽著車廂裡傳出來的對話,“噗”的笑出聲。
藺伯欽又問:“那你倒說說,你在哪兒學的騎馬?”
藺伯欽眼皮子一抬,冷冰冰的瞧她,指著在路邊吃草的馬兒:“你奪馬分開之事,我還冇跟你算賬。”
“彆活力,彆活力,我回家給你做甜湯。”
蘇梅聞言,氣的捶地大哭:“胡說,你胡說啊!孩子是我生的,我十月懷胎生的!李仲毅,不就是因為我冇有買你的貨,你挾恨在心,要搶走我孩子!我們孤兒寡母的,你竟也忍心欺負!?”
她一撐車轅,跳上馬車,朝藺伯欽伸脫手:“我扶你下來。”
“亂講!”
“強詞奪理。”
她一把撩起裙襬,褪下長襪,暴露傷處,眼淚汪汪的道:“也就遠遠看過幾次,懂如何坐在馬鞍上不掉下來罷了,我哪會騎甚麼馬呢?隻是當時環境焦急,便腦筋發熱衝了出去……上馬的時候不會,還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不信你瞧瞧,這兒都摔破了!”
陽光照在小孩兒身上,閃現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龐。
兩人各自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到底是楚姮率先開口:“我並冇有想逼他死。”楚姮長歎一口濁氣,“蘭心和我朋友一場,我隻是想替她討回公道。可現在,這統統超出了我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