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步的坐騎”五字坐實了白毛屍犼的職位,他悻悻然載起契染,一聲不吭埋頭趕路,公然穩如平水行舟,快如疾風穿林,樓枯河看在眼中,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悄悄嘲笑,一朝為奴,運氣操於人手,永無翻身之日,白毛屍犼自發得抱上一條粗大腿,卻不想為此支出的代價,非他所能接受。
樓枯河細品昊天話中意味,越揣摩越覺對勁味深長,忍不住道:“三江泉源,但是為了萬窟洞而去?”
血戰停歇還冇過幾年,鎮將前後迴歸鎮柱,集合的魔物雄師卻不會立即崩潰,一時候群龍無首,各立山頭,相互爭鬥兼併,南疆終究構成三股權勢,此中最大的一支以師延獬為首,麾下控十萬之眾,分離在南明山支脈間的穀地,恰為“獸潮”攻擊,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兵敗如山倒,死傷慘痛。
見昊天不再言語,樓枯河亦沉默下去,昊皇刻毒無情,冷視萬物,自不會在乎他的存亡,要得對方脫手護佑,就必須有充足的代價打動他,三江泉源之行對他來講九死平生,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畏縮,隻能聽天由命了。
昊天“嗯”了一聲,道:“不錯,有目光。那是開天辟地之初,深淵鼻祖所遺,血氣法例的泉源,所剩無多,如能拿到手,不成錯過。”
南明山中天生地長的魔獸不計其數,白毛屍犼和樓枯河背後有大神撐腰,行事更是肆無顧忌,趁機大開殺戒打劫血氣,周遭千裡的魔獸俱被轟動,抖擻反攻,又那裡是兩個凶神惡煞的敵手,拋下無數屍骨倉促逃竄,竟變成一場慘烈的“獸潮”,涉及數處魔物聚居之地,再度激發一場混戰。
樓枯河衡量利弊,終覺己方氣力很有不及,就算昊天對上迦耶,契染對上轉輪,勢均力敵不落下風,剩下陰鄷、閻羅、幽都、郎祭鉤幾位主宰又如何對付?總不見得讓他頂上吧?樓枯河嚥了口唾沫,忍不住道出心中迷惑,卻冇有獲得答覆,實在有些忐忑不安。
在昊天眼中,三江泉源隻要一個半敵手值得正視,那一個天然是迦耶,深淵意誌奪回偉力,乃當之無愧的執拿血氣第一人,剩下半個是轉輪,陰陽輪轉,動靜交摩,臻於竄改的極致。其他碌碌有為之輩,都不敷為慮,契染隻須伸開涅槃佛國,召出五員護法,旁人不去說他,單北冥就足以拖住彼輩,獨一讓人擔憂的是契染儘力施為,究竟能支撐多久。
師延獬原是南邊之主山濤麾下一員偏將,北國土生土長的地頭蛇,若妖王西陵主仍坐鎮萬獸穀,他絕無二話,掉頭就走,現在隻是白毛屍犼與樓枯河兩端後起的魔獸,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山林富強倒黴雄師行進,他點了數百勇猛善戰的悍卒悍將,突入南明山中,要向他二人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