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得這半晌的空地,沙兵艦騰脫手來托起係天古燈,咬破舌尖噴出半口精血,燈焰得精血之力,倏忽漲大,托著油碗的二女亦展開雙眼,一道白光射出,端端方正落在白鶴身上。那白鶴伸開尖喙厲聲哀鳴,逼出法相,化作一溜虛影,迎著古燈疾衝而去,被白光一照,頓時現出了本相。
沙兵艦感喟一聲,心中煩惱萬分,一個不謹慎,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可惜可惜,之前他還惦記取騎鶴上極晝,讓唐橐好生開開眼,現下全黃了!
另一邊,支荷赤手空拳纏住一隻白鶴,膝蓋不彎不平,形同鬼怪,雙手點點戳戳,硬擋利喙翅爪,有如鐵鑄,行動雖不是太快,卻卡在對方將發力而未發力的瞬息,那白鶴縱有神力,卻始終不得發揮,氣得七竅噴煙,進退兩難。
陰元兒嘴唇微動,一絲輕微的聲音在魏十七耳畔響起,低弱蚊吟,“逃了就逃了,隻是被他捲去一滴冥水,恐有不當。”
白鶴形單影隻,壓力倍增,隻得逼出法相,作冒死一擊。但是就在法相現形的頃刻,支荷鬼使神差逼近身,一指戳在它頸後,淡藍的火焰疏忽翎羽,針普通紮入體內,法相隻浮出一半,便縮了歸去。
魏十七昂首向空中望去,沙兵艦和支荷雙雙脫手,與剩下兩端白鶴戰作一團,你來我往,對峙不下,不過既然已經漏了秘聞,他也不急於斬草除根,任憑沙、支二人與對方膠葛。
支荷聽若不聞,還是不緊不慢,沙兵艦呼喊了這一嗓子,也不肯過於嘲弄,耐著性子站在一旁監督,以免白鶴血遁逃脫。
陰元兒衣袖一展,將冥河支出袖中,俄然“咦”了一聲,一道赤芒從袖中飛出,閃了數閃,便消逝在海天絕頂。魏十七眉頭微皺,問道:“被他逃脫了?”
陰元兒神采陰晴不定,閻川俄然道:“那白鶴是陸黽洲蒼鼓族年青一輩的俊彥,其師尊乃是真仙傳人,保命的手腕層出不窮。”
沙兵艦心中一喜,抓緊催動係天燈,不想那白鶴極其剛烈,張口噴出一顆血紅的妖丹,猛地炸將開來,拚著捨棄妖丹,強行擺脫了束縛,法相雙翅一展,周身翎成仙作利箭,囊括而至。近在天涯,沙兵艦來不及躲閃,幸虧他有四條胳膊,當下將疾風矛舞得密不通風,擋下大半,剩下少量射中身軀,也冇法破開碎玉真身,些許皮肉淺傷,無足掛懷。
陸黽洲羽族四支,蒼鼓族以大力著稱,那最早潰敗的白鶴青年握有重寶,還冇來得及閃現“大力”,便被捲入冥河,淪為砧板上的魚肉,反倒是餘下的兩端白鶴,被神兵真身搶到身前,來不及祭出寶貝,隻能仰仗鐵喙鋼爪,老誠懇實與沙、支二人纏鬥,一時半刻不露敗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