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瑤聽聞此言,愣在那邊,半晌無言,兩隻眼睛卻流出兩行清淚。
徐清瑤點頭道:“恰是,師兄公然是名聲遍天下,在遼東也是無人不知啊。”
秦蒼羽這一覺昏昏沉沉,一向睡到次日天光大明,方纔醒來,隻見陽光透過視窗,照進板屋,秦蒼羽坐起家來,發明那軟煙羅青紗早已不在,屋裡靜悄悄的,隻要本身,徐清瑤並不在屋中。
徐清瑤朱唇輕笑道:“秦公子的耳力和記性當真是好,隻聽了一遍,竟然就能記下,看來公子也是熟諳樂律之人,方纔公子說本來如此,定然是聽出了這曲子的意味了,不知可否一解?”
徐清瑤微淺笑道:“秦公子莫要過謙,樂律所講乃是一個知音二字,識音者不必然知音,知音者也一定必然識音,春秋時鐘子期本是鄉野農夫,卻能解俞伯牙的琴意,正所謂令媛易得,知音難求,並且公子方纔一眼就看出姹紫嫣紅,斷井頹垣意境更佳,可見是識曲之人,是以清瑤纔有這不情之請,還望公子莫要推委。”
秦蒼羽不由嘴裡唸叨:“本來萬紫千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枯井殘園,本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萬紫千紅,姹紫嫣紅,枯井殘園,斷井頹垣,還是後者更妙,看來這講明之人功力甚是了得,如此一改,意境頓生。”
現在恰是唱詞剛落,間奏剛起之時,秦蒼羽跟著樂律輕聲說道:“六樹婢女打百球,昔年曾記柳橋頭。嬌來靨靨西施粉,冷伴年年燕子樓。由景而起,由景而落,四句兩喜兩悲,喜在前,悲在後,喜愈喜,則悲越悲,結句燕子樓更添思念哀傷。”
秦蒼羽眼望此景,耳聞其音,偶然間眼中淚水再次滾落,流在頰上。
秦蒼羽望著不由有些癡然,心中想道:“這蓮花雪徐文長不但文武全才,並且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一不精,且其人多纔多藝,琴棋書畫無一不斷,乃是當世第一風雅之人,也曾聽師父說過,徐渭容顏俊美,風騷俶儻,這徐女人的言談舉止,才情武功倒是一點不遜於其父,可惜唯有這麵龐倒是冇隨了其父。不然,將這徐女人稱為凡塵仙子一點也不為過。”
徐清瑤現在轉過甚來,問道:“隻是甚麼?秦公子但講無妨。”
秦蒼羽這才曉得,這曲本來是出自徐渭和湯顯祖的手筆,俄然心中一動,“翹兒春?翹兒春?”他口中輕念,俄然間恍然大悟,說道:“本來如此,這曲中紅顏薄命之人乃是琵琶仙子王翠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