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肅正端嚴,好像神袛。
等了半晌,藤繩晃晃。山魈對著秦孤桐,嗚嗚的叫喊。
小野人見秦孤桐站穩,又扯了扯繩索。未幾時,山魈下來,嘴裡叼著完整的糍粑,脖子上掛著藤繩。
秦孤桐頓時瞭然,小野人是客歲夏季出來的。到現在為止,也就一年不到的時候。他一出來,就見到張舵主等人,天然以為是屠村的凶手。
野人急了,竄到她麵前,抬手擋住來路,口舌倒黴落的說道:“等...等一下...不是好人,我娘說我們不是好人!你聽我說,聽我說!”不知怎的,這句話說得極其流利。
野人的故事並不動聽。火光映照他乾癟襤褸身軀,臉上半明半暗,說話斷斷續續,講到恨處更是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
“不必。”秦孤桐麵無神采,索然無趣的擺擺手。
閉眼陡峭呼吸,放緩聲音道:“張舵主他們,就是你瞥見穀中那些人。他們是一年多之前來的,也就比你早一點到這山穀。”
“講吧講吧,隨便你講。人間恩仇癡,不過一故事。”秦孤桐走到蕭清淺身邊,靠著她坐下。嗅著她身上的暗香,纔回過些力量,自嘲道,“是非對錯,又豈是我這凡夫俗子能評說定奪的......”
秦孤桐捅捅火堆,皺眉道:“這是我聽他們說的,到底如何也不曉得。”若真是如此,那張舵主死的何其之冤!
她展臂一攬,把蕭清淺拉到背上。金絲細鏈在腰間一繞,將兩人綁在一起。左手拉著藤繩,秦孤桐不顧傷勢,提氣一躍。腳尖貼著崖壁,嗖一聲滑下去。
穿林越山,不一會,秦孤桐便感覺有些眼熟。這不就是她白日亂竄的那條死路嗎?
小野人拿過藤繩,纏在一塊巨石上。繞四五圈,扯了扯,轉頭對秦孤桐道:“結..實的,先下去,你們..再下。”
蕭清淺偎依她懷中,正昏昏欲睡。等她一筆一劃將事情講清,抬手在她掌心寫道:江寇,住處。
秦孤桐深吸一口氣,震懾心機,暗道:我若殺他報仇,與父親當年有何分歧。說是大義,不過為一己之私。
秦孤桐持刀逼近,小野人翻身瞪著她。
秦孤桐冇推測這般輕易,她壓根未曾想過要去。誰知是不是又一處潭虎穴,何況她與這小野人非敵也非友。張口就要回絕,話到嘴邊卻又有些踟躇。她低頭看看蕭清淺,扣問她的定見。出乎料想,蕭清淺立即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