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衣裙倒是更襯姐姐雪肌凝脂一些。”西江月說話之時,墨玉清泉的眸光劃過皓月胸前一片壯闊景色。
隻見,一通透圓形琉璃盞高懸於空,此中,一個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通透液體間浮動。
“蜜斯,這……”即便司琴對皓月家世刺探不深,她雖是下人,但這些年一向跟在離梓紓身邊,也知這房內物件較之禹州離府中的安排裝潢,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方纔,綠柳閣內裝點之物已讓她中驚奇,卻不想,天梯內裝潢極簡,更是將窮奢極欲一詞做到極致。
還能比她離梓紓還高貴?
這也便是亮光似水波浮動的啟事。
卻不想,那爐內香灰過半,傾倒於地刹時濺起灰塵漫天,嗆得兩人咳聲連連。
隨天梯緩緩上升,離梓紓唇瓣已抿成一條線。
離梓紓淺綠色裙襬與腳上一雙藕荷色繡鞋也刹時撲了香灰。
司琴撲通一聲顛仆於地,被再次跌倒的爐灰直接撲了滿臉渾身,她抱著小腿眼淚連連,卻又不敢哭出聲,隻得咬牙強忍,而背工腳並行,趕緊用身下繡有似錦繁花的地氈一股腦兒的將香爐連帶香灰一同包裹起來。
方纔,那衣裙寒酸身形豐腴的蜜斯,她隻稍一刺探,便將其身份問出二三,倒是那麵貌超脫言語鋒利的公子,卻始終無人認得。
斯須。
離梓紓上揚唇瓣緩緩平和,心中倒是不管如何也不能將那穿著寒酸的女子與麵前這隻見地冰山一角便令民氣中讚歎不已的明月樓聯絡在一處。
那小廝長年混跡於各色人群,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已爐火純青,含笑解釋道:“如果步行上去,小的怕離蜜斯身子嬌貴,會吃不消,乘坐天梯可免除登樓之勞,隻是天梯內處所狹小,怕離蜜斯會覺侷促。”
小廝在前帶路,將離梓紓主仆二人帶到一木門前,開口扣問,道:“離蜜斯,您是想乘坐天梯去七樓,還是隨小的一同走上去。”
綠柳閣內,瓷器碎裂之聲此起彼伏。
離梓紓站在床幃大小的空間內,麵上笑意倒是莫名淡了又淡。
便見皓月挽著先前那麵貌超脫的少年,也在遴選衣服。
分歧於平常店鋪的擁堵喧鬨,麵前足有百丈的房間內,衣料竟不是平常放於案上,而是穿戴於人和真人近似的木偶人身上,更多的則是被吊掛於牆壁之上。
“來人。”離梓紓看著腳下一片狼籍,都雅眉眼落在聞聲趕來的小廝身上,笑意中似帶著恩賜憐憫,“這明月樓的當家管事,為何竟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