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長跪於地。
她展開雙眸看到的第一人竟是木易。
她記得木易為求老妖鶴為他做一身新衣,但是在無翎山陡崖峭壁間采了兩月山果。
自孃親離世以後,本來儒雅蕭灑的父親,如同變了小我普通,待誰都這般清冷。
“刺!”金屬摩擦之聲,似利爪普通侵襲耳膜。
“又藍,這個給我吧。”終究,還是剛下朝將來得及換去一身戎裝的西玄,伸手接過銅盆。
如同七年前墜崖之時。
卻聞西江月又道:“今後,姐姐的家便是木易的家,姐姐的家人便是木易的家人。”
“大蜜斯。”門外,喚作又藍的丫環,看了眼木易,怯聲開口,“木公子。”
對木易而言,這寥寥四字,比任何辯白都更加有效。
半個時候後。
西江月方欲抬手推開祠堂木門,卻聽到父親西隨遇的聲音,“跪在門外等我。”平平語氣中帶著疏離之感。
西江月見他如此,甚是無法,隻得轉頭朝門外道:“端一盆溫水來。”
西江月身子本就弱,再加先前舟車勞累,現在灼灼日光那裡是她能接受住的。
“咣噹!”被削下的銅盆落於底麵,收回聒噪聲響。
西玄當即哈腰俯身,腳下行動扭轉如風,眨眼之間已移至木易身後,他一手端著餘下半個銅盆,驀地將此中溫水潑向正提劍回身的木易臉上。
西江月本欲說些甚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嚥了歸去,隻於祠堂外緩緩跪伏於地,朝母親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禮。
與這參軍西府而言,他的確是外人,可……
又藍點頭抬眸,越是說到前麵聲音更加微不成聞,西玄卻聽得麵如凝霜,“又藍,你下去吧。”
“晚膳已備好,二爺讓奴婢來請大蜜斯與木公子去花廳用膳。”
“多謝二公子。”名喚又藍的丫環,如蒙大赦,怯聲提示道:“二公子多加謹慎,內裡那位……公子,不讓我們府上任何人靠近大蜜斯。方纔,他還把至公子和三公子都打傷了,若不是二爺攔著……”
西江月伎倆純熟的為木易包紮好傷口,而後,清冷眉眼纔看向還是立於門前的西玄,“姐姐這一起舟車勞累,好不輕易到家,莫非你這弟弟連晚膳都不肯命人備下?”
“你這又是何必?”西江月抬手理了理少年狼藉於鬢邊的幾縷碎髮,看著被遠遠放在門前的托盤,柔聲道:“白白臟了老妖鶴為你做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