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看著他衣袍上新感染的幾處血跡,遵循木易脾氣本性,她已將事情猜透大半。
西江月伎倆純熟的為木易包紮好傷口,而後,清冷眉眼纔看向還是立於門前的西玄,“姐姐這一起舟車勞累,好不輕易到家,莫非你這弟弟連晚膳都不肯命人備下?”
木易點頭抿唇,“姐姐,我……不想去!”
西江月認識腐敗,識得那是父親的聲音,但身材卻似被灌了鉛塊普通,重重墜落。
她記得木易為求老妖鶴為他做一身新衣,但是在無翎山陡崖峭壁間采了兩月山果。
西玄當即哈腰俯身,腳下行動扭轉如風,眨眼之間已移至木易身後,他一手端著餘下半個銅盆,驀地將此中溫水潑向正提劍回身的木易臉上。
而後,長跪於地。
少年見她醒來,警戒怨毒的雙目刹時有些酸澀,“姐姐,我們回無翎山吧。”
遠親二字,如同利刃普通紮在西玄心頭。
祠堂外,西江月看著房內身著淡色衣袍的苗條背影,跪坐與桌案前,正執筆謄寫往生經。
西江月身子本就弱,再加先前舟車勞累,現在灼灼日光那裡是她能接受住的。
與這參軍西府而言,他的確是外人,可……
他是外人?!
“姐姐!”木易聞言,眸中豆大的淚珠兒立即滾滾而下,“他怎能如此待你?”
很久,西江月遣退身邊仆婦丫環,連自從進了這參軍西府後,便溫馨如氛圍的木易,也被她派小廝送至間隔聽風閣比來的一處院落歇息。
外人?!
西江月本欲說些甚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嚥了歸去,隻於祠堂外緩緩跪伏於地,朝母親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禮。
“我在理取鬨?”木易忿忿不已,水珠兒從額發間緩緩滑落,他指著還坐於床榻之上麵色慘白的西江月,瞳孔擴大,雙眸幾近充血,“你看你這遠親姐姐剛到家不過兩個時候,便成了這副模樣!你竟還說我在理取鬨!”
“刺!”金屬摩擦之聲,似利爪普通侵襲耳膜。
見西玄走遠,木易才慚愧開口,“姐姐,木易是不是又做錯了?”
半個時候後。
與此同時,少年忿忿之聲響起,“出去!都給我出去!”
“又藍,這個給我吧。”終究,還是剛下朝將來得及換去一身戎裝的西玄,伸手接過銅盆。
“小木頭!夠了!”西玄宏亮嗓音中帶著膩煩,“你休要再這般在理取鬨!”
“玄兒,快去換身衣服,去跟父親叔父們存候。”西江月起家下了床榻,徐行超出二人,俯身端起地上托盤,回到桌案旁,聲音還是平淡如水,“木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