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間掛了長命鎖的女娃娃走起路來,搖搖擺晃叮噹作響,曳地長裙掃過光亮如鏡的大理石路鋪,咯咯笑著鑽進了滿目慈光的中年男人懷中,嫩藕般的赤手指捏起腰間的腰牌,雙臂裹在懷中,仰著肉乎乎的小臉,“爹爹但是應了水兒的,不準懺悔,待水兒及笄,鐵玉牌便要送給我作生辰禮。”
看身量不敷兩歲的男童淡然地睃了她一眼,不為所動,腔調仍那般的悠悠盪盪,“一塊大肉冇吃到,就被大娘抹在牙箸上的粉麵毒得翻了肚皮,閻王爺爺憐我無辜,允準我徹夜前來向大娘討回那塊肉,大娘彆怕,我隻咬一口,在這兒――”,指著尤良小腹,笑嘻嘻地說,“大娘恨小娘,毒死小孃的親兒,豐兒恨大娘,就咬大娘肚子裡的小mm一口――以償豐兒被奪去的那塊肉。”,說完,手心按著尤良的肚皮,頭腳調轉了方向,慢呼呼地趴下去,揚起小臉,咧開嘴朝她光輝一笑,呲溜一下,先頭後腳鑽入了她的下身。
精力頭聚到了針尖上,有些藐小的響動不免就忽視了。
女娃娃晶瑩的眼睛獵奇地盯著肉皮斑紋,聽著男人嗓子深處傳出的嘰咕嘰咕的怪叫聲,憤恚道,“爹爹,你吃了我的鐵玉牌!”
男人目光落到女娃娃臉上,含笑著,問,“你可知它去了那裡?”
秋雲水未生多少絕望,隻略略點頭,便讓壓枝回了外間,本身躺在床上,卻遲遲不得入眠了。
“是”
“它在爹爹手裡啊。”,女娃娃童音動聽。
“大娘,豐兒要吃肉,吃大肉。”,稚嫩的男童趴在尤良的肚皮上,巨大的腦袋支撐不住,壓著交疊的手臂,撅起小嘴在撒嬌。
壓枝睡在外間,聞聲跑出去,取帕子浸了水,幫她擦去了額頭的汗濕,“夫人再歇會兒吧,夜未三鼓,天氣尚早呢。”
人老了,就好胡思亂想,秦媽媽兀自晃了晃頭,笑著轉過身取出笸籮裡的針線,湊著如豆燭火,眯縫著眼,舌頭濡了線頭,詳確而艱钜地做起女紅來。
痛極怕極,就揣測不清過了多少時候,隻感覺昏入夜地忽地感到一陣清冷,如雨水連綴數月後俄然撥雲見日,其鬆快不言而喻。
秦媽媽頂著烏青的眼圈,命幾名丫環合力搬來了一張軟塌,置弄溫馨後,守在床邊的狄應勸道,“老爺,軟塌粗陋,您臨時躺著歇會,莫誤了早朝,夫人便讓奴婢盯著。”
“你呀――好不知羞,”笑罵一句,男人取過鐵玉牌,打量一番,歎惋一聲,“確是個寶貝,我倒是個短折鬼,可惜啊可惜,爹爹送你的生辰禮――末端成了旁人的掌中物,無緣啊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