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不曉得。現在,我想做一個不被人主宰和淩辱的人。”我直視他。
不知不覺,八月就到,這日雲窗橫開,簾兒高卷。俏侍女們屏息在旁,我光亮正大端坐,眼眸撩向畫欄以外。黃鸝兒跳上翠芭蕉,水晶珠兒,滴落金井,可貴的清冷致爽。我經脈微跳,臂上酸熱共存。上官拔去了最後一根銀針,他籲了一口氣,望著針尖不語。
當一個少年不再做夢的時候,時候就過得緩慢。我思疑本身變老了。但是銅鏡中的阿誰我最熟諳又最陌生女孩子,眸子一天比一天更敞亮,膚色一天比一天更廓清。就算對於公主的新奇,也不能保持太久。當春季到臨的時候,長安的人們風俗把我稱為“桂宮”,彷彿我向來就是在那邊,為他們的青年天子所存活著。
謝如雅回身才瞥見我們。他笑靨伸展,活跟個雪孩子,腰間一大串銀鑰匙,如風鈴跳舞。上官徐行向他走去,也不顧雨點打濕青衫,沈醉在風雨裡,渾然忘情。
善靜雙手合十道:“貧尼之姐文烈皇後也最愛桂花,說它流芳人間,獨一淡淡之情。”
“我有甚麼不幸?不幸的是你。”我淡然道。
我諦視他說:“感謝先生。”
“文烈皇後春季也常來桂宮賞花?”
我順手將本身懷裡韋氏所給之圖取出,交給了他:“這是方纔韋妃所贈,我瞞著你太累了,也不想瞞。不過,你要承諾讓韋氏安然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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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不但幫我除毒,還能撤除我心頭的影子?
我為甚麼老是想到阿宙北朝有胡人混血,幾近每個皇族男人都膚色玉濯。
夜裡,我渾身炎熱難當,彷彿有一種滾燙的氣體被骨頭蒸發到*裡。我翻來覆去,隻覺心癢,難以矜持。彷彿要抓住甚麼,卻如何也夠不到。我咬著牙齒,昏昏沉沉,昏黃間眼裡五彩繽紛,躺在了石竹花叢中,有個少年鳳眼開了桃花,笑嘻嘻的問:“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他微微驚奇,彷彿不太熟諳我。但他一壓眉,就甚麼波瀾都看不到了。
“真不幸。”元天寰略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