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潯“嗚嗚”兩聲,神識皆被傅玦身上的龍涎香氣味覆蓋,窸窸窣窣的落雪聲中,隻要兩行足跡的雪地上映出一雙交纏依偎的影子。
法場外百姓們仍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但此番,候時唱罪皆是順利,聞聲孫律所言罪名與前次一模一樣,百姓們皆是納罕,罪名既無竄改,那為何前次會間斷行刑?
數今後,王肅和朱贇將當年查辦衛陸寧三家之案的舊臣尋了返來,浩浩大蕩二十幾犯人被押送入京,又引得百姓們夾道圍看,而拱衛司查辦了當年三法司的幾位主官,鞠問以後,卷宗密送建章帝手上,終究定案,未提及太後分毫。
……
建章帝聽他說完,一時不知如何評斷,這時,楊啟福俄然從右邊偏殿衝了出來,“陛下,太後孃娘不好了——”
崇政殿完整亂作一團。
傅玦將人攬得更緊些,“看不到頭的,是你我今後餘生,白頭偕老。”
秦瞻苦澀道:“一步錯,步步錯,事到現在,我罪大惡極,便不裝癔症,莫非陛下便能饒了秦氏?有罪的底子不是公主,我隻是不想令她受連累,當年趙燁欲對我用強,是公主相救才未令趙燁到手,我與她之間,既有交誼又有恩德,做這些又算甚麼?”
傅玦親身來稟簡清瀾並不料外,令她不測的是,傅玦竟然帶了個女人,一見戚潯,傅瓊便小聲對簡清瀾道:“母親,我見過這個姐姐——”
燕州與幽州遙遙相望,賣力鎮守大周西北赤水關,亦是西涼人進犯的目標之一,現在西涼雖與大周媾和,但建章帝終究回絕了聯婚,憑西涼人奸刁狠辣的心性,誰也不知他們能守約至何時,萬一捲土重來,軍中卻因貪腐朽爛,自是國之大患。
窗外長夜沉寂,半夜時分,又有紛繁細雪落下,戚潯聽傅玦報告疇昔永信侯府之事,聽得睡意漸起,半夢半醒她卻入了夢,夢裡父母、母親笑容相對,殷殷叮囑她出閣結婚後的持家之道,哥哥製了一頂喜冠贈她,親身將她送出了閨閣。
她一個旋身站定,裙襬在雪地上劃出一道淺痕,身上的大氅也歪了,她口齒不清隧道:“終究比及了這日,待給父親母親,另有哥哥立下衣冠塚,便總算真的告慰他們在天之靈了。”
(註釋完)
“公主說的,恰是她十二歲墜湖那夜,她自小怕黑,趙燁便將她關在暗室當中,又要摧她心誌,竟、竟喪芥蒂狂的讓最卑賤的寺人對她高低其手,他感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周長公主,被寺人褻玩,必然屈辱難當,能令公主非瘋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