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晌,賀成用了“陰氣”這個詞。
薄若幽隻笑不語,讓那灑金箋浸泡了半個時候以後,撈起來平鋪於一塊巾帕之上,而後便拿到了日頭之下晾曬,福公公眼也不眨的瞧著那灑金箋,隻見曬的越久,公然本來褐黃的紙伸開端色變,而那墨跡亦現出了些形狀。
又換了兩道淨水,那皺巴巴黏糊糊的紙團才稍稍顯了形狀,福公公也站在一旁看著,驚道:“竟然真的是灑金箋。”
霍危樓又問:“因何至此?”
日頭垂垂西斜,筆跡顯得越來越多,卻隻要一二字能勉強認出,薄若幽麵露沉色,拿了巾帕紙張入靈堂,又請衙差生來火盆,加以炙烤。
福公公轉眸看了一眼霍危樓,“侯爺前院問話可有收成?”
福公公雙眸敞亮的落在薄若幽身上,“就看薄女人能不能從上尋出筆跡來了。”
賀建立即點頭,霍危樓又看了眼福公公,福公公立即道:“侯爺放心,老奴留下。”
灑金箋隻要巴掌大小,是被揉成一團後吞嚥下肚,又在胃內溶解數日,現在最內裡一層,已經隻剩下透薄的一層,薄若幽不敢驕易,恐怕弄破後尋不出筆跡。
“奴婢來此十五年了。”
薄若幽用兩支竹鑷,謹慎的在瓷盤中撥弄著,“是以,灑金箋比較平常宣紙要更加豐富,亦不易散墨,很多人愛幸虧上吟詩作畫,顯得更古意淡遠些,在侯府,該當是常見之物。不過此物被死者吞下,在胃內多時,墨跡已被消解了大半,幸而紙質豐富,倒是有挽救之法。”
霍危樓唇角噙著一絲嘲笑,回身朝外走去,賀成跟在前麵,出來後忍不住揉了揉起滿了雞皮疙瘩的手臂,“侯爺,就是這麼小我,泰初怪了,剛纔下官來時,她就開了半邊門,亦隻站在門內答話,當真瘮人。侯爺,現在如何辦?”
玉嬤嬤抿著唇,“奴婢有罪,來此贖罪。”
霍危樓心底再次生出一絲遺憾,此次卻分毫都未曾露在臉上。
霍危樓道:“你來此多少年?”
“灑金箋本為平常宣紙,隻是在宣紙製作時,在紙麵上以膠粉施以細金銀粉或金銀箔,而後令彩色蠟箋紙上生出金銀的光彩,是以,又叫灑金銀五色蠟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