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裡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堆棧驀地一陣搖擺，灰煙翻湧，模糊可見圍牆上塌出一個缺口，埋伏在馬棚裡的老張甲等人，一聲呼哨，翻身上馬，帶著馬群從缺口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野利合壓在馬群最後，在後廚的廢墟裡盤桓了一刻，見確切無人倖存，才策馬而去。
“趙永，”杜書彥看到幾匹馬竄進了前麵的小樹林，“來不及追了。”
蕭燕然側頭看了看牽著馬的老三，笑道：“製住是必定的，不然騙不了趙永這麼久，剛纔在堆棧……你是曉得的，穴道封久了，經脈忽通，如萬蟻噬骨那種滋味，我也跟廢人差未幾。”
後廚的棉簾呼啦一下被扯開了，王五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道：“他們想炸開側牆逃竄！”
“你……”
“杜公子，不要這麼講究，來來，你的袍子皺了，我幫你拍拍。”
“武功不好也是能夠用的！”
杜書彥騰身一躍到桌子旁，挑起一張長凳一蹬：“拿去拚集著。”
蕭燕然勉強讓開黑衣人的進犯，袖手道：“你看到我帶兵器了嗎。”
木凳啪的一聲斷在某黑衣人後腦上，那黑衣人搖擺了一下，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燕然，弓箭。”
蕭燕然眉頭一皺，和杜書彥目光交換，還將來及說話，薄姬已跳出戰圈，把王五揪到麵前，其他在堆棧內的兵勇一股腦兒向後廚擁去。
杜書彥一時氣結，伸手接過繩索，將他的頭髮束好，取了懷中一支紫檀木簪，緊緊綰好髮髻。
“喂，你也太肮臟了。”杜書彥一皺眉。
蕭燕然站在那邊，拍拍落了空的手，滿眼笑意，慵懶而傲然，順著山坡颳去的風捲起他的長髮，一絲殘暴的腥甜，他乾脆鬆開紮著袖口的布條，一手提槍，咬著繩頭去籠那沾滿鮮血的發。
銀槍上血跡光滑，蕭燕然諳練地撩起衣襬，裹住長槍一擼，趁便擦了擦手。
杜書彥飄然閃身避開了他血汙斑斑的手：“多謝，不消。”
又跑了約一炷香的時候，見確切冇有人追上來，三人兩馬一起奔上一個小山丘，剛好能遠遠瞥見堆棧四周的景象，方上馬歇息。
風聲吼怒，馬蹄踩踏落雪的脆響，羽箭劃破氛圍，寥落的呼喊，衣袂翻飛拍打著風，精神跌落，被截斷的慘叫，血從長槍滴落，入雪無聲。
戰馬一起疾走，透過薄薄一層棉衣，脊背上熾熱的溫度，雪水和汗水交叉成一片暗青。杜書彥抖脫手中銀針，身後追兵滾身落馬，再摸腕上暗袋，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