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一起波折,走了兩三個時候,直到半夜,世人才進了一處氣度宅子,壇主叮嚀部下給他們每人餵了十香軟筋散,個個都轉動不得,隻一個個用鐵鏈串好了,順次穿行進入大殿。
不知過了多久,修緣手腳不似之前那樣綿軟有力,有人將掌心貼在他小腹之上,傳了內力給他。
修緣實在已有力開口,隻勉強道:
“現在甚麼時候?”
修緣本想倒頭再睡,這個夢實在有些怪誕,但是睡了太久,他頭竟有些痛,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你醒的比我預猜中早。”
誰知殿外人聲鼎沸,過了半晌,俄然眾口齊聲山呼,甚麼內容,修緣卻不得而知,隻因那軟筋散的感化,他腦袋愈發渾沌,獨自強撐著站直了已經耗儘統統力量。
世人都不說話,心下明白大局已定,西南早被蓮花生掌控,說到底,能走的路隻一條罷了。
完整落空認識之前,他看到蓮花生的臉貼過來,觸及倒是冰冷涼的一片,被黃金麵具擋住了。接著他身上一輕,彷彿被人抱起,那人極其謹慎,修緣隻感覺身上的睏意全在這一刻湧上來,無窮無儘,伸展開來,閉上眼便睡了疇昔。
修緣隻曉得彷彿有人踏進大殿,揮了揮手,身後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刹時消逝了,他才感覺平靜一些,底下跪著的一世人中,有個身影飛身而起,掙開鎖鏈,拔了壇主身側的佩劍,不知是他速率太快,還是修緣目炫,竟看不清楚。待再要定睛細看時,那人還未到蓮花生麵前,忽有個彪形大漢閃出來,平白受了一劍,隻是哈哈大笑,他身形魁偉,走起路來似要地動山搖,固然行動遲緩,但那人忽地被他擋住,失了方向,用劍刺他,他卻毫髮無傷。正猶疑間,卻見大漢慢悠悠從背後舉了斧頭,修緣隻覺一滴熱血濺到他臉上,正中右眼下的位置,像極了一滴血淚。
方丈笑道:
“方丈,你可記得靈音寺的老方丈?”
他伸脫手,用拇指悄悄給小和尚擦去了眼下的那一滴血,卻擦不潔淨,暈染成一片,修緣本來慘白的神采,俄然因這一點紅變得嬌媚活潑起來。
修緣隻覺對勁識渙散,他扯了老衲人的袖子,道:
修緣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胸腔中悶得難受,頭暈得短長,略一晃神,竟栽倒在那人身上。
“小和尚,你不是有話要說,如何這當口兒又直起腰板,惜字如金了?”
他身下的床榻很大很軟,修緣不想醒來,他翻幾個身,總有溫熱刻薄的胸膛貼上來,甩也甩不掉,小和尚憂?極了,但是他醒不過來,垂垂覺得這隻不過是夢中景象,便不再管他,蜷著身子持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