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絕命之日[第1頁/共6頁]

她的心很冷。那年,她隨母親去蘭陵看望病重的外祖父。阿車說,不放心她,必然要隨行護她。十三歲的她,情竇初開,天真不諳世事,一起有阿車隨行,雖憂心外祖的病情,心底卻像偷吃了蜜普通甜。

心一微微點頭:“官兵圍了潘氏大宅,已有月餘,族裡早有動亂。”他看著蕪歌,目光有些哀慼:“你的母舅被免了族長之職,且有中風之兆。我本想入宅子為他醫治的,但扼守的官兵不允。我怕你等得焦急,隻好回建康與你彙合。”

蕪歌哪怕是一身玄色男裝打扮,守門的侍衛竟也認出了她,雖是驚奇萬分,卻並未禁止。

蕪歌感覺心口窒悶,有恨意和痛意在滋長。她死命地壓抑了下去,領著十七疾步拜彆。

“你死了,小樂兒和齊哥兒如何辦?”蕪歌的傷悲早不是眼淚了,悉數都化作清冷砭骨的話語,“哥哥讓我跟你說,驚鴻一瞥,一見傾慕,是真的。他但願一雙孩兒能改姓,但願你能安好。這是他最後能為你們做的了。”

劉義隆!

心一不知為何聽到這句稱呼,心底泛出酸澀的痛苦來。他點頭,風俗使然地雙手合十,默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臘月,入夜得特彆早。蕪歌拆下脫臼手肘上纏繞的繃帶,裹上披風,拿起桌案上的軟鞭,便作勢要走:“時不我待,我必須立即見到嫂嫂。”

蕪歌想著阿誰萬不得已的打算,或許,心一在,勝利的勝算會更高一些吧。她並不懼死,隻是,若她死了,她想要保護的人就再無倚仗了。

養尊處優的公主,遭受夫家變故,用力了全數力量,求也求了,爭也爭了,卻連夫君一麵都見不上。除了冇日冇夜地摟著一雙後代護在膝下,甚麼都做不了。芙蓉自發都將近瘋了。

蕪歌木然地抬眸,剪水眸子像兩顆皸裂的琉璃:“奉求你,心一。我不想見父親。我怕――”她張了張唇,好久才道,“我見到父親,這條路就再走不下去了。”

蕪歌把白瓷壇安設在了母親的枕邊。

蕪歌寂靜地看著他。

蕪歌回眸,笑了笑:“感謝你度我。你是比佛陀還要仁慈的人。隻是,當真隻能到此為止了。為我做最後一件事,你便自在了。”

“嫂嫂,是我。”蕪歌笑了笑。她著的是男裝,故而並冇行女子的福禮。

蕪歌又轉問心一:“蘭陵潘氏那邊環境如何?可有轉圜的餘地。”

蕪歌抬手為她拭淚:“我見到哥哥了。”

蕪歌深吸一氣,唏噓道:“樹倒猢猻散,原是早就預感到的。領受潘氏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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