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叔公還記得此中最要緊的一些——遭受瀛洲幻景,意味著瀛洲女皇——一名長生不死且耗費了人道的太古女神的最後警告。如果船上任何一小我,做出哪怕一點兒挑釁的行動,就必定遭受大難。因而他敏捷從瞭望台高低來,衝到正在歇斯底裡大喊大呼,並拔脫手槍,籌辦向“鬼船”開槍的二副身邊,奪下他的槍扔到了海裡。
就在這艘船間隔馬六甲海峽不到兩天路程的時候,撞進了一片濃稠不散的海霧裡。威爾遜船長在英國皇家水兵當過差,很有經曆,他要求輪機減速,並讓眼力最好的海員站上瞭望台,以免撞到航路上其他船隻。叔公急於表示,就自告奮勇當了這份差。
船上照顧著一些法國將軍皮埃爾洛蒂從北京弄到的“私家物品”。固然前一年八國聯軍攻入北京時,軍紀較之很多年前,英法聯軍器燒了圓明園的那主要稍好一些,不過法國軍隊仍然在間隔紫禁城較遠的壽皇殿,停止了一次小估摸擄掠。因為壽皇殿隻是停放大行天子屍體的冷宮,以是預感不會引發太多人重視。本來的目標是金銀器,不過擄掠中,有兵士發明瞭一座封存已久的地窖,因而法國將軍不測埠獲得了這批“戰利品”。
堂兄當時提出以六瓶酒互換這具木乃伊,但是對方將代價進步到了十瓶酒外加一套白瓷茶具;隻在一念之間,這筆買賣冇有談成,今後今後這位堂兄再也冇有回到那邊。
剛巧的是,徐家祖上恰有一名是從瀛洲逃出來的,以是代代相傳的,有關於帆海的家訓,幾近就都是環繞如何避開瀛洲島構成的。當然,因為幾百年來,那位先人的擔憂向來冇有兌現過,以是到了叔公這輩,這些忌諱,早已經不那麼被當真了。
當時的星洲號上,並冇有人能認得出那是何種船,唯有17歲的叔公看出一點花樣,這艘船底尖上闊,多桅縱帆的款式,清楚是中式福船氣勢。特彆船頭那雙魚眼,更是中國人上千年的造船傳統。隻是有一樣,尺寸實在大的離譜。不過,叔公始終信賴,看到的是幻影,或者說是假象,既然是假的,尺寸天然冇個譜。
約莫過了幾個小時,海麵上到是一向風平浪靜,濃霧卻遲遲未散去,叔公垂垂有了些睏乏,並開端走神,似有似無的哀怨的簫聲將他喚醒,他的眼角餘光撇到一樣龐然大物就在船頭前,正從霧氣中逼近,他倉猝搖脫手邊的警鐘。
為了掩人耳目,法國少將拜托私家貨運公司來運送他的贓物,裝箱單上寫著藝術品,實則就是些明清兩代籍籍知名的宮廷畫師們所作的山川人物畫,在拍賣行也賣不出幾個錢;少將如果開眼,天然應當能想明白,冇有人會將名家畫作放在皇家承平間四周的地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