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受萬分,隨即覺悟,乃是陰陽二人都怕對方取勝,相互較量,兩股真力都打到了他的身上。
本來他和蓁兒是躺在一間大屋子的地板上,那微光是從窗戶裡射下來的。屋子當中無甚陳列,壁上題了一幅畫,畫上彷彿有字,隻是相隔去遠,看不清楚。
但見畫麵泛黃,顯已有深久的年代,隻是落款未題姓名,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他看得入迷,目光下移,見右下角題寫著數行字。上麵寫的是:“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蒲月落梅花。”
他自幼酷好詩書詞曲,知這首《與史郎中欽聽黃鶴樓上吹笛》乃是出自唐朝大墨客李白之手,作於乾元元年,李白因為永王李璘之案,被加以“附逆”的罪名放逐夜郎,路過武昌府而寫下的。本詩名聲極大,先人便因為它而把武昌府叫做“江城”。
定了定神,透過方孔的微光,纔將處身之所的環境看了個大抵。
絞儘腦汁想了半晌,卻冇想到本身走過甚麼何如橋,也冇喝下甚麼孟婆湯,而本身腦筋頭緒清楚,猶能清楚記得本身名字,隻是四周靜悄悄的,烏黑一片,甚麼也看不見,這才恍然大悟,本來本身還活著。
他的第一個動機便是:“本來我已經到了陽間了麼?我聽平話先生說,人死了以後,須得先顛末何如橋,喝下孟婆湯,才氣見到閻王爺。”
雲兮心中一動,哈腰下去,將油布揭開,隻見內裡裝的是個泛黃的小冊子。
待他再次醒來之時,隻見頭頂黑沉沉的,甚麼也看不見。
雲兮與蓁兒被裝在套子裡,不知兩人在江麵之上鬥得驚心動魄,但久久還式微入江水當中,甚是奇特,驀地間,雲兮隻覺後心罡氣高文,有如落入火爐當中,接著臀部及以下冰冷不已,寒入骨髓,彷彿突然來到冰天雪地,冷得牙關顫抖。
他驚懼不已,上身熾烈往下疾竄,下身冰冷之感也越來越重,接著呼吸困難,腦筋沉重不堪。他隻道本身已跌進江水當中,心中叫道:“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就此落空了知覺。
他遊目四顧,隻見蓁兒便躺在不遠處,背對著他。他悄悄喚了兩聲:“蓁兒女人?蓁兒女人?”見她毫無反應,也不知是死是活,心中焦急,快步走了疇昔,在她人中處試了試,發明她鼻息均勻,生命無恙。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動了脫手臂。自言自語隧道:“本來我們都還活著。”
他立時覺悟,這是熹微的晨光,本來天已亮了。再過半晌,四肢垂垂來了感受,他嘗試著以手撐地,竟然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