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兩角,左邊是一個斜長的土坡,滿蓋著灰紫的野花,在不標緻中有些深厚的力量,或者月光能使那灰的部分多一些銀色而顯出點詩的靈空;但是我不記得在哪兒有個小玉輪。不管如何,我也不討厭它。不,我愛這個彷彿被霜弄暗了的紫色,像年青的母親穿戴暗紫長袍。右邊的一角是最標緻的,一處小草房,門前有一架細蔓的月季,滿開著純真的花,滿是淺粉的。
小山的香味隻能閉著眼接收,免得費心去找香氣的來源,你看,連客歲的落葉都怪好聞的。那邊有幾隻小白山羊,叫的聲兒剛巧使欣喜不至過分,因為有些悲意。偶爾走過一隻來,冇長犄角就留下須的小植物,向一塊大石發了會兒愣,又顛顛著俏式的小尾巴跑了。
一想就到了月季花下,或許因為怕聽我本身的足音?月季花對於我是有些端陽前後的表示,我但願在那兒貼著張深黃紙,印著個硃紅的判官,在兩束香艾的中間。冇有。隻在我心入耳見了聲“櫻桃”的呼喊。這個處所是太靜了。
我們都二十二歲了,但是五四活動還冇出世呢。男女的寒暄還不是淺顯的事。我畢業後便做了小黌舍長,平生最大的名譽,因為她給了我一封賀信。信箋的開端――印著一枝梅花――她注了一行:不要複書。我也就冇敢寫複書。但是我彷彿心中燃著一束火把,無所不消其極地清算黌舍。我拿辦好了黌舍作為給她的複書;她也在我的夢中給我鼓著得勝的掌――那一對連腕也是玉的手!
越曬越輕鬆,我體味出蝶翅是如何地歡樂。我摟著膝,和柳枝同一概動前後襬布地微動,柳枝上每一黃綠的小葉都是聽著春聲的小耳勺兒。偶然看看天空,啊,感謝那塊白雲,它的邊上另有個小燕呢,小得已經快和藍天化在一處了,像萬頃藍光中的一粒黑痣,我的心靈像要往那兒飛似的。
我在山坡上曬太陽,一點思念也冇有,但是自但是然地從心中摘下些詩的珠子,滴在胸中的綠海上,冇有聲響,隻要些波紋走不到腮上便散了的淺笑,但是始終也冇勝利一整句。一個詩的宇宙裡,連我本身好似隻是詩的甚麼處所的一個小標記。
這塊處所並冇有多大,冇有山,冇有海。像一個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