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東一聽,頓時向管事稟報:“靳二爺,既然有人指導了,我看無妨就遵循這體例試一試。如果夜光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小店恰好有新進的紅色硨磲,能夠請妙手匠人按形狀打磨,然後再重新粘合,您看,如答應好?”
“你……是誰?”那名管事見石詠年青,不大信得過,開口問得直接。
魚鰾膠是木工常用的粘合劑,大蒜汁也是易得之物。以是一聞聲用這些個就能補,管事和“鬆竹齋”店東都是大喜,世人齊齊地轉過身,一張年青的少年人麵孔呈現在他們麵前。
就因為在研討院裡得的這個外號,他還特地去看過紅樓裡關於賈赦奪扇的那一段,那一段完整由旁人之口,轉述而說出的悲慘故事。
這下子石詠更是如墜雲裡,以是說,這個時空,它到底是……
若依胤禛的脾氣,豈有不吹鬍子瞪眼標?
石詠卻不答話,直接超出兩名長隨,背動手,湊過臉去看那隻花梨木插屏,一麵看一麪點頭,說:“缺損的兩片是夜光螺,隻要將質料打磨成凹槽的大小厚薄,先試過能嚴絲合縫了,再按我說的,用魚鰾膠和蒜汁調在一起,粘牢就行。如果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夜光螺,色淺的鮑魚螺或是硨磲殼也是能夠的。對了,這幅插屏該是一對,對色的時候隻要照著另一隻挑一樣色彩的螺片就行了。”
“你教我耐煩, 你教我如何本事得下這心?”那管事顯得很暴躁, “這是十六爺親身在南邊挑了, 要送去宮裡儘孝的, 都已經跟宮裡說過了,竟被碰壞了兩片螺片。我就不信了,京裡大大小小那麼多間鋪子,竟然冇一間能修的?好不輕易探聽了個‘鬆竹齋’有個南邊來的楊掌櫃,你們卻奉告我他不在,楊掌櫃不在了就冇旁人了麼……”
聽了雍親王的話,石詠忍不住吃驚,竟爾抬開端,雙眼直視胤禛。
店裡除了那名伴計在瞎忙活, 鞍前馬後地端茶倒水以外,另有一名中年男人, 始終在管事跟前點頭哈腰地聽訓。看他那身繁華穿戴,倒像是“鬆竹齋”的老闆。隻不過, 不管多繁華的老闆, 在這管事麵前都隻能點頭哈腰, 連聲道歉:“這真對不住,我們店的楊掌櫃是家裡臨時有事剛出了京。我們已經派人飛馬去追了,請大人再耐煩等上半晌。”
劈麵的人頓時冷哼了一聲。
石詠怕嚇著母親,從速強自平靜,擦了把汗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娘,咱家,是不是藏了……二十把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