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對於武傳芳態度的竄改恍然未覺,一邊興趣頗高地四下漫步,一邊漫不經心腸道:“人間之事,不管大小繁細,若能當真考慮,總能窺出其背後的幾分本相。我斷前輩的金斑斕之偽,不過是從常理推之。前輩既然因為一個“賭”字,失了這件家傳珍寶,說句不好聽,這輩子怕是也難贖返來了。”
“願聞其詳。”武傳芳更加看不透麵前這小蠻子。閔一行被花狸峰老祖殺得自爆金丹,連帶著殷勤的名號也是傳遍西荒。武傳芳對花狸老祖這位真傳弟子,也是有所耳聞。不過在他覺得,一個偏僻處所的小蠻子,能有多少見地經曆?多數是仗著模樣姣美,心機工緻討得花雲裳的歡心。
武傳芳一時語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好生羞臊,他家中固然不至於一個仆人都無,卻也是被他裁去大半,並且留下來的多數是人為不高的粗使仆人,實在難挑出能與他共同演戲的。他雖強撐著架子不倒,卻冇想到人家早從他的獨角戲中窺出了好大的馬腳來!
“然並卵啊!”殷勤長歎一聲,見武傳芳傻傻地地盯著他,這才笑道:“可惜,不管哪家賭坊,也不會讓前輩去碰骰子吧?”
“六顆!”武傳芳雙目放光,暴露賭徒本質。
殷勤卻自顧自道:“人間最輕易讓人沉迷此中,而冇法自拔的禍害,不過是兩樣,一是賭,二是色。對於修士來講,隻要築基勝利,修得不漏之身,色字便不算大患。唯有這個賭字,不管凡修,隻要感染上了,便是入了泥潭,再想轉頭已是千難萬難。”
殷勤正色道:“前輩麵前,我怎會信口胡言?前輩手上可有賭具?我當場演示於你。”
“前輩同時能節製幾顆骰子?”
“前輩如果不信,我可將此中訣竅泄漏一二與你。”殷勤眼眸中光彩明滅,彷彿誘蛾撲火的燈燭,讓武傳芳的心臟怦怦跳起來。
說到此處,武傳芳俄然想明白了,翻了一眼殷勤嘲笑道:“莫非你所說的精通賭道,便是那些投桃報李,飛象渡河或者大小雲袖之類的伎倆麼?這類詐賭之術或許在鄉間小鎮上容你使得,在這臨淵城裡,早被人剁了手腳削成人棍了!”
殷勤被他諷刺卻不覺得意,不緊不慢道:“前輩所說的手彩兒,不過是賭道當中淪為下乘的武門路。真正高超的賭術,倒是底子不需沾碰任何賭具,僅憑眼力心訣便能從賭坊裡拿錢的文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