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傳芳被殷勤問得張口結舌,半晌才訕訕解釋道:“不但是我,為示公允,防人以骰子作弊,不但統統賭客不準碰骰子,就連農戶也不能碰,都要選三兩歲尚不懂事的孩童來打骰子。”
“胡說!”武傳芳被殷勤生生揭開了傷疤,神采大變,厲聲道,“無知小兒,信口雌黃。老夫沉浸賭道近百年,不管牌、骰、坦、寶哪樣不是得心應手?”
武傳芳早被殷勤調撥得心癢難捱,連連點頭道:“我這後院便有賭室,各種賭具與外間那些賭坊普通無二。”說著也不先容天井了,帶著殷勤奮步今後院倉促急行,連著穿過幾座院落,方纔收住腳步指著前麵一間廳房道:“便是此處了。”
殷勤俄然扭過甚,盯著武傳芳的眼睛,誠心腸道:“說句不好聽的,前輩固然好賭,卻不知賭中真決,可惜了諾大的家財,怕是全讓人家欺詐了去。”
殷勤被他大聲嗬叱,卻反而嘿嘿笑了起來:“前輩隻懂這四樣?”
“六顆!”武傳芳雙目放光,暴露賭徒本質。
“然並卵啊!”殷勤長歎一聲,見武傳芳傻傻地地盯著他,這才笑道:“可惜,不管哪家賭坊,也不會讓前輩去碰骰子吧?”
“是否調用靈力?”
說到此處,武傳芳俄然想明白了,翻了一眼殷勤嘲笑道:“莫非你所說的精通賭道,便是那些投桃報李,飛象渡河或者大小雲袖之類的伎倆麼?這類詐賭之術或許在鄉間小鎮上容你使得,在這臨淵城裡,早被人剁了手腳削成人棍了!”
武傳芳有點發懵,他見過無數被人敲骨剝皮的詐賭之徒,卻從未傳聞賭術當中另有文武之分!
“前輩同時能節製幾顆骰子?”
殷勤被他諷刺卻不覺得意,不緊不慢道:“前輩所說的手彩兒,不過是賭道當中淪為下乘的武門路。真正高超的賭術,倒是底子不需沾碰任何賭具,僅憑眼力心訣便能從賭坊裡拿錢的文門路!”
“前輩如果不信,我可將此中訣竅泄漏一二與你。”殷勤眼眸中光彩明滅,彷彿誘蛾撲火的燈燭,讓武傳芳的心臟怦怦跳起來。
殷勤對於武傳芳態度的竄改恍然未覺,一邊興趣頗高地四下漫步,一邊漫不經心腸道:“人間之事,不管大小繁細,若能當真考慮,總能窺出其背後的幾分本相。我斷前輩的金斑斕之偽,不過是從常理推之。前輩既然因為一個“賭”字,失了這件家傳珍寶,說句不好聽,這輩子怕是也難贖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