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斜了他一眼,冷然道:“笑話,我們現在已然在穀地中心,還冇等退出去,獫戎人便已追到了。便算真能退出去,我們大部分都是步兵,又帶著公主殿下的車駕,到了內裡的戈壁荒灘上,莫非還快得過馬隊麼?”
日光從整齊的枝葉間穿過,照在那霜白的曳撒上,不由得更加的刺目。
“獫戎人?”
穀地內綠樹富強,花團錦簇,狹小的門路間綠草叢生,如同鋪了軟墊,時不時另有鳥雀飛過,清脆的鳴叫著,行走其間,隻覺舒暢非常。
一名褐衫檔頭飛馬而來,徑直奔到近前,滾鞍而下,躬身抱拳喜道:“稟督主,火線探到一處山穀,裡頭陰涼得緊,部屬瞧過了,應是走得通。”
自那日晨間雨中相對,又淡然彆後,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循例問安,兩人便再冇交過一語,乃至連相互望望都冇有過。
下認識的撩起幾根珠串,瞥過目光向前,不由自主便落在那紅色曳撒的背影上,但見衣袂飄飄,說不出的超脫蕭灑。
洪盛暗自對勁,順勢又叩首一拜:“多謝督主大人種植,卑職必然經心極力,定不辱命。”
“卑職服從。”
未幾時,遙遙的公然瞥見兩座聳峙的石山,向前伸展,連綿成嶺,高有百餘丈,下方龐大的暗影裡,籠著窄窄的一線,似是穀口,看起來僅能包容幾人並排而過。
“洪百戶差了,龍驤衛乃是禦馬監統領,又非東廠治下,用不著稱督主吧?”
徐少卿天然全都明白,可也模糊猜得出此人的野心毫不止如此,獨一沉吟,便道:“洪百戶人纔可貴,隻做這個小小職位未免過分屈才了,好,本督已在心上,且看你這趟的表示吧。”
那番役茫然搖了點頭,應道:“回督主,部屬不知,但那些人頭上編著索辮,胸口有狼頭刺青,的確是獫戎人。”
頓了一下,又道:“慢,去叫那龍驤衛百戶來見本督。”
望著那鎧甲刺眼的背影拜彆,徐少卿眼底閃過森寒的殺意,但一閃即逝,隨即又閉上雙目,持續輕搓動手中的佛珠,那玉白的臉上重又變得如止水般安靜。
徐少卿輕哼了一聲,嘲笑道:“本督瞧洪百戶奪目精乾,武功也自不弱,似這般年紀早該高升纔對,怎的現在才做個小小百戶?”
高曖隔著那一重重狹小的裂縫,瞥見內裡峭壁聳峙,山石嶙峋,雖說鳥語花香,一派清爽,也不再暑熱難耐,卻平空多了幾分壓抑感,反而感覺悶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