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也瞧出幾分端倪,並冇拜彆,立在那邊又問。
事出俄然,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放不下心來。
她絕望之餘,公開裡另有些著惱,垂首應了一聲,故意想問幾句,卻俄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哦”了一聲,心中像被揪痛了似的,隻覺胸口憋悶,將近受不了了,終究忍不住問:“廠臣,究竟出了甚麼事?為何你俄然……”
徐少卿眉間微動,驚詫道:“公主何出此言?臣不過是為了路程有些煩惱罷了,公主若覺不當,劈麵責臣就是。”
莫非他是決計避開本身?可這是為甚麼呢?
垂眼看時,那銅盆中的水早已濃似黑墨,卻兀自還在微微閒逛著。
“有勞公主掛記,已無大礙了。”他勾唇含笑,又抬手在肩頭拍了兩下,以示所言非虛。
掌心緩緩上提,他身子也隨之微顫,本來平和的麵色刹時罩上一層如有若無的青氣,臉上抽搐痙攣,明顯正在痛苦難當之際。
“既然有話,無妨出去講。”
等再去看時,他已穿過院子,來到了這邊廊下,斯須間,便走至近旁停下了。
徐少卿眉間一蹙:“有何話便直說,本督可冇甚麼耐煩與你兜圈子。”
那聲音極是纖細,像是貼在身後的帳幕上而言,若非現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而他又正屏息凝神的話,還真不易發覺。
高曖支頤坐在案邊,望著窗外雨簾掛簷,半霧半煙的院子發楞。
“也冇甚麼要緊的話,隻是鄙人想大膽問一句,督主大人可還記得本身本來的身份麼?”
他奏陳似的說完這番話,便站在那邊,玉白的臉上淡淡的,眼神中疏無此前那種惹人的笑意。
翠兒端了碗湯羹放在麵前,也朝內裡望瞭望,歎聲道:“公主,天這般昏著,雨另有得下,本日瞧著還是上不得路,不知要延到甚麼時候呢。”
他雖是笑著,卻淡淡的讓人自發索然有趣。
高曖心頭一凜,抬眼看時,見他玉白的麵孔似是清臒了幾分,但唇角那抹笑意還是是勾魂攝魄,令民氣馳神搖,這數日來的不快便像一風吹散,瞬息間消逝得無隱無蹤了。
徐少卿神采大變,驀地轉頭向背後望去。
“督主機靈過人,天然猜得出,不必鄙人多言。”那聲音嘿然低笑道。
櫨黃色的油紙傘撐在頭頂,烏紗描金,曳撒勝雪,暴雨下還是那般超脫,恍然間竟如同那水色煙氳中劈麵而來的仙靈。
“臣在廊下,淋不著,何況轉頭還要分撥明日出發的事,就不出來了,公主有話,便在這裡叮嚀臣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