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少卿見她鬆了口,當下便假裝傷重難支的模樣,捂著肩頭道:“這個無妨,小可行伍出身,風餐露宿也是平常,哪另有甚麼好遴選的?隻是……現在內人在身邊挨不得辛苦,纔不得不上門叨擾,還請老丈與阿婆行個便利,今後定有重謝。”
“公主不必好言安撫,臣心中清楚自個兒的身份,像我這般的人,就算有些手腕,在主子眼中,也畢竟不過是個奴婢,底子就不會正眼去看。臣既然淨身入宮,這輩子就算毀了,娶妻生子,兒孫合座,都是鏡花水月,甚麼人倫之樂,也就隻能在夢裡想想了。”
甫一進門,一股黴晦之氣便劈麵而來。
就見那釵頭兩翼祥鳳,通體鎏金,上頭還綴有珠玉,便知是好東西,本身幾輩子怕都未曾戴用過,隻樂得合不攏嘴,慌不迭的將兩人迎進房舍,又教唆老伴去灶下燒飯燒湯,本身則引著他們去了臥房。
高曖微微顰著眉,擺佈望瞭望,見房中暗淡,四周土坯,房頂另有幾處漏風,除了一張床榻和兩口陳舊的衣箱外,甚麼也冇有,可真稱得上是家徒四壁。
她早有所料,何況疇前在庵堂裡平淡慣了,倒也不覺得意,隻是瞧著那獨一的一張床榻,心頭不由自主便緊了起來。
他展開眼,點頭輕笑道:“臣冇甚麼,公主能親手替臣摒擋傷處,即便再疼上十倍,這心頭也是暖的。”
是啊,本身為何感覺心慌?為何冇出處的要躲他?
高曖籲了口氣,硬將手中的釵子塞疇昔。
高曖白了他一眼,乾脆轉過甚來持續抹藥,但心中帶著些許怨氣,指尖不自禁的便加了些力道,也不管他是真痛還是假痛。
高曖聽那老婦一張口便將本身與徐少卿錯認成伉儷,秀眉一顰,悄悄感覺不當。
她麵上一熱,趕快又垂下眼,來到床榻邊,定了定神,探手疇昔,揭那貼在傷口上的竹衣。
徐少卿將藥拿在鼻間嗅了嗅,便點頭稱謝。
徐少卿唇角一哂,隨即又點頭正色道:“實在,臣也想謹慎些,隻是怕以內人相稱,公主聽了不喜,便冇敢叫。既是現在這般說,臣便大膽叫一聲,也免得在外人麵前暴露馬腳。”
目睹貳心傷,本身也像感同身受,胸中像堵著甚麼東西,難受得要命。故意想說些甚麼來欣喜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高曖不由一愣,心說莫非是剛纔那話的口氣重了,刺傷了他?
她心中意亂,正想藉端躲出去,那老農已捧了熱湯和潔淨棉紗來,還奉上一碗搗碎的草藥,說是自家種的三七,止血清淤,治外傷最是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