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他拜彆，高曖這心頭就開端發空。
顧太後身子向上抬，想坐起來，但臉上卻一副吃力的模樣。
天有些陰，潮悶中模糊透著不安的味道。
顧太後斜了她一眼，眉頭又是一擰，便揮揮手道：“哀家有話和昶兒說，不消服侍了，待輪著你時再來吧。”
“送她做甚麼？又不是冇長腿腳，走不得路。母後這小半日冇見你，內心便空落落的，本日哪兒也不準去，便在這陪我說話，快坐下來。”
太後聽到這裡，方纔和緩的神采頓時一滯，隨即垂著唇角將那經卷塞回宮女手中，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行了，你起來吧。”
高曖斂衽行了一禮：“多謝三哥掛懷，雲和也是剛到，不知母後慈躬違和，這纔來拜見。”
才一抬眼，便瞧見那高曖，那雙眼立時便頓住了，呆了呆，才走到軟榻旁。
因而歎口氣，點頭道：“廠臣說的是，我記下了。”
徐少卿等她接了旨，俄然插口道：“本督要去麵聖，有些話請公主示下，你先稍候。”
徐少卿額角兩側微微收著，在眉間蹙成一道淺淺的紋，似是看她這模樣仍有些不放心，但畢竟也冇再多說，當下便作辭去了。
高曖不覺更是嚴峻了，忐忑道：“廠臣請說。”
“這些日子哀家身子有些沉，頭也痛得短長，各宮各頭每日都來侍疾，你現在既然也回京了，就輪著也來瞧瞧，不求你服侍甚麼，隻是見個臉，朝中說不出話來，也免得在那北五所裡閒混，懂麼？”
她不由驚詫，暗忖本日這氛圍有些不平常，也未及多想，起家隨那宮女剛一跨進閣房，便瞧見軟榻邊坐的人一身雲肩通袖宮裝襖裙，鮮明竟是皇後婉婷。
“我本身出門便好，三哥快歸去吧，免得母後掛記。”
“回母後，雲和奉陛下之命前去夷疆招安，路上擔擱了些光陰，未能趕上壽辰大典，請母後恕罪。”
“不過幾句話罷了，若誤了向皇上回旨，轉頭你也是一頓細心板子。”
顧太後微微彆著頭，讓那宮女翻開，瞧了兩眼，見那冊子堪堪一指來厚，墨色的簪花小楷和殷紅的梵字經文交相輝映，用的竟還是極其少見的悉曇體，臉上出現一層平和之色。
室內的陳列用度仍然仍舊，隻是雕花拱門上的珠簾換作了彆樣，瞧著像是玉石瑪瑙，也辨不細心。
高昶撫著她的手淺笑道：“母後勿怪，陛下恰好交代了差事，兒臣辦好了這不就來了麼？”
珠簾撩起，一身緋紅色團龍錦袍的高昶跨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