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說:“是方峻明家嗎?我是XX縣公安局,方峻明顯天早上身亡了,請你們家眷帶上戶口本和身份證明,過來認屍。”
這細雨中的最後一幕,一向到顧林昔分開後好久,都一向深深地銘記在我的腦海裡。每次想到,心口就會軟軟地收縮一下。固然向來都曉得,他給我的這個承諾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喜好我,但我又寒微地想,冇有乾係,如許也已經很好。因為倘使我是林偲頤,比起和他天人永隔而讓他永久記念我,我也更甘願挑選留在這個天下上與他悠長共渡。我想,我要學會滿足,何況如果他真的一向記念她而不會喜好上彆人,那我也必然會給他比彆人更好的安撫和照顧。
他凝睇著我,久久地沉默。或許是我的幻覺,好久今後,他抿了抿唇角,彷彿緩緩地彎起了一個微乎其微的笑弧,或者,那最多隻能算稱之為一個微小的笑意,但是我卻還是感覺欣喜,因為印象中我彷彿已經好久好久都冇見過他笑了。他在雨聲的淅瀝反響中悄悄點頭:“我包管。”
他微微喘氣著:“剛纔去黌舍找你,他們說你告假了,你如何了,那裡不舒暢?”還不等我說話,他就往前一步來摸我的前額。他手上有一些潮濕的涼意,我冷得下認識地今後縮了一步,連連點頭:“冇甚麼……能夠是明天氣候一下子變冷,以是著涼了。”
我頃刻愣住,他歎了口氣:“就如許吧,我走了。”
他卻彷彿冇在聽我說話,持續自顧自隧道:“你父母那邊,等來歲到了時候,我也會返來,親身跟他們籌議。總之,我會安排好的,你也不必想太多,好好複習,好好測驗。”
“噢……他們還冇返來。”內裡還在往屋裡飄雨,我從他身側繞了繞,伸手把門關上,然後抬開端,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額角上滿是細碎的雨滴,睫毛上也有水花,眼睛霧氣濛濛的。我怕他也著涼感冒,因而說:“你等一下啊,我去拿個毛巾給你擦。”說完回身便要往裡走,卻被他伸手一把拉住。蒼茫地回過甚,顧林昔看著我,微微抿了下嘴巴,聲音降落:“不消了,我隻說幾句話。”
喉嚨像是被人堵住,我茫茫然地望著他,很久,嗓音乾澀隧道:“甚麼意義……你是說,你要和我結婚?但是、但是結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也很遠……我向來冇想過……”
他遊移了兩秒,低下頭:“不曉得,能夠會,也能夠不會,總之我儘力壓服他們就是了。”又沉默半晌,閉了閉眼睛,輕聲而有望:“歸正偲頤都死了,誰不是一樣,你又那麼像她,他們或許會感覺安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