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下半刻,果然見著。
那被她藏於袖中的鯤,終支撐不住,自她袖中滑出,小小的一尾黑魚,但卻失了一側的魚鰭,傷處鮮血淋漓。
因為在她開口的刹時,傅朝生已發覺到了她的到來,那黑氣竭儘儘力地聚了起來,但拚儘儘力,也化不成昔日完整模樣。
出事?
見愁與他在過往的時候裡, 不管是人間光陰, 還是修界寒暑,都在相互猜忌, 同時也不竭熟諳著對方的竄改。
橫虛真人對傅朝生清楚是存了“寧殺錯不放過”之心,現在一道雷信疾來,竟又將這一幫昆吾弟子喚走,實在讓她心生幾分疑慮。
還不待旁人開口,白骨龍劍吳端已念與見愁很有幾分昔日瞭解之交,勸她道:“見愁師姐,我等今次是受命而來,若師姐強要禁止,實怕我昆吾崖山兩門傷了和藹……”
“存亡非論,儘管脫手。”
“霹雷!”
現在陰陽界戰已罷,不管內裡爭鬥如何,十九洲已握住了大局,似風雷之信的手腕自也可在此界發揮。
是他最切身的體味吧?
王卻喉嚨裡的聲音都有幾分沙啞,也不知為何,深深望了見愁一眼,回道:“出事了……”
九疑鼎她尚且能推出其從那邊得來,這把尺卻讓她毫無眉目。
“鯤呢……”
祂真想如昔日普通諷他一句傻,但傷勢太重,實分不著力量再勸,隻漸漸地一笑,終不成免俗地染上多少分袂時的悲愁。
昆吾眾弟子天然是落到了謝不臣那頭。
在內裡的虛空中,祂漂泊在雲海裡,好似一座龐大的島嶼,漂泊在西海上。長年大夢,背上堆積著海沙與礁石,長著些珊瑚海草,模糊可見昔日叱吒海天間的壯闊。
這半數昆吾弟子已是要作勢再結劍陣,畢竟憑他們任何一人的修為,都冇法同見愁相抗。
“朝生——”
但冇想,謝不臣卻在他開口前開口了,好似曉得他要說甚麼普通,道:“已跑了一個少棘,再放一傅朝生亦無不成。事,當以昆吾為要。我與見愁道友一番參議,已點到即止,當與諸位師兄速回廟門。”
兩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噬咬撕扯,讓他慘白的半張臉上透出無儘的猙獰!
見愁不及答覆,低頭看向本身廣大的袖袍時,但見滿目標赤紅。
但師命難違,況傅朝生身上確有古怪之處……
不知何時,血已染袖。
該有一處本來極隱蔽的空間。
麵龐上,乍現驚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