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到了那裡?”後緡慘白的臉上儘是剛毅後的悲忿和絕望。
神識揮動雙臂,將四周的霧氣固結成一道結界。隨後,他手指悄悄一彈,那結界像是被一陣輕風吹過,將少康覆蓋此中,隨後垂垂融入孩子的血脈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頭西沉,光影斜斜地透過竹林灑向尚付的臉龐,他已尋不見來時的路。他給少康餵了些水,又從竹林中拔了幾顆竹筍,將筍尖分泌的些許乳脂擠給少康。
她的身後是三顆參天的桑樹,高約百仞。這桑樹生得奇特,除了骨乾,竟然冇有任何斜枝。後緡身子一軟,靠著中間那顆最高的桑樹,再昂首看看天,湛藍的天上白雲飄零著;看看地,鬱鬱蔥蔥的草地綠波泛動著。
神識恥笑地望著尚付:“人是由神締造的,佛也是人修行而來。冇有神的存在,統統都是虛妄之言。”
“我隻是天帝的一道神識,冇有那麼強大的法力。這結界待他成年便會見效。”神識舒緩了一下,笑道,“人族本身種下的因,還得本身去接受它的果。”
神識淡淡地看了尚付一眼,緩緩點頭道:“我甜睡萬年,現在已感受不到這人間另有神族的氣味。冇有神,就冇有化解之道。”
“這天下曾神佛並立,神解不了的,我能夠求佛。”尚付迴應道。
尚付定睛一看,這才認識到那身影並非人形,而是一道神識被莫可名狀的物體消弭了封印呈現在他們麵前。
“神族的血隱術?”尚付摸乾脆地扣問。
“他是翼族和人族共同的血脈。”尚付僅僅護住少康。
四周寥寂而寂靜。清風掃過,竹林悄悄搖擺,收回有節拍的鳴響,彷彿誰吹響了一支龐大的竹簫,吹奏著一支深沉的樂曲。尚付揹著少康穿越在翠竹中,霧垂垂從藏匿的竹林深處澎湃而來。開端霧像是薄紗,又像是炊煙,刹時變幻成白茫茫的雲海,淹冇了麵前的統統。再轉頭,尚付發明本身已冇法尋見來時的路。
日頭明麗,陽光溫暖地照在她身上,微微冷風夾帶著竹林的芳香,讓後緡衰弱的身子更顯得疲軟睏乏。她微靠著桑樹,墮入了沉沉夢境。竹林裡啾啾鳥鳴啼過,也冇能將她從清夢從喚醒。
垂垂的,霧氣終究淡了,一片紅湖呈現在尚付麵前。那猩紅的湖麵寬廣得看不見邊沿,一層恍惚的水氣氤氳滿盈在湖邊淺灘的水草上。陽光穿越了天空,透過霧障,把光一點點揉碎了敲擊在湖麵上,竟然放射出比尚付手中那隻湛盧還要刺眼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