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帶著幾分戲謔,將羅帕遞給薛慶治。
薛慶治懼於靈虛道人的申明和當年的事情,本來不想節外生枝,可這薛慶修本就是個胡攪蠻纏的主兒,哪管甚麼結果?
小昭早利市癢難耐。
“祖母,看來還是那巫師的話信得過。花開得生,三叔本來真的活著。”
老太太驚呼,“六丫頭,這是如何回事?”
不說當前這樁鬨劇,就連當年他算出薛月沉“八運福星”和薛綏“七煞災星”的預言,都不得不令人生疑。
“那日我在邛樓,跟幾個厚交夜宴,出來想要如廁,不料竟在茅房裡被人捂開口鼻,接著便人事不省,萬事不知了……”
“三叔,你方纔冇有瞧見。真真是仙君指引,符紙顯形。這那裡做得假?”
最後一眼落在淚流滿麵的錢氏和兩個孩子身上,然後咧嘴一笑。
“我趁他們酒後宿醉,殺了匪首,燒了匪山,一溜煙就逃了出來……”
靈虛道長當即變了神采,慌亂溢於言表。
一片歡天喜地裡,又是他提出質疑。
他想腳底抹油,薛慶修卻不肯饒。
他挺直了腰背,眼中儘是決然與傲氣。
“待我醒來,發明身處一個烏煙瘴氣的匪賊窩。聽他們口氣,綁了我,是想找大哥要贖銀……我一聽,那還了得?我兄長貴為刑部尚書,豈能任由這等宵小威脅?”
小昭轉頭莞爾,木劍劃出一道長虹貫日的氣勢,直指靈虛。
薛綏底子就不怕。
薛綏仿若看蠢貨般掠過他的臉,神采安閒地表示小昭。
薛慶修嘲笑一聲,看向靈虛。
一個小小丫頭,竟有這等本領?
薛慶治看一眼母親,視野帶了一抹如有似無的深意。
那長順手腳敏捷,在靈虛身上摸索半晌,竟從他懷裡拖出一方羅帕。
“兒啊!”
當年聽信靈虛的話,對六丫頭多有弱待,這事理虧便罷了。再有大女人的“八運福星”和那一方羅帕,他都不敢想蕭貴妃知情會如何,今後會如何遭同僚嘲笑,出門都讓人戳脊梁骨。
明顯是修道之人,身上竟帶有女子的貼身之物?
更何況,方纔靈虛作法,符紙燃燒驅動桃木劍指向薛綏,那但是世人親眼所見。
“許是天機有誤。告彆,貧道告彆了。”
“大哥,請過目。”
崔老太太內心的隱憂一晃而過,看到死而複活的小兒子,臉上的皺紋再伸展開來,又哭又笑。
“三老爺。”快意忙福了福身,搶占先機,說得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