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簾翻開一角，一縷淡淡的暖香悠悠飄散出來。
因此聽了這話，也冇起甚麼狐疑，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老太太沉默一下，冷不丁扭頭，問薛綏：“傳聞你父親昨夜氣沖沖地從那邊出來，四女人也被禁足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六丫頭，你昨夜同你父親一道去的清闌院，可曉得些甚麼？”
隻見快意攔在薛綏跟前，唾沫星子有毒似的，劈裡啪啦往外吐。
“四女人被禁足，我們家女民氣疼壞了，特地求了老太太，恩賞了一盅乾瞪眼烏雞湯，讓四女人好好禁足，可千萬彆哭壞了身子，不顧大的，也要顧一顧小的呀。”
“不幸的孩子，今後，祖母不再讓人輕賤了你去。”
翠屏忙福了福身，回道：“大夫人大朝晨便要了馬車出門，回孃家去了。”
崔老太太冷哼，“還抓甚麼凶徒，我這內心明鏡似的，他們啦，就是嫌棄老三，嫌他冇有出息，德行有汙，怕他拖累薛家的名聲……那毒婦，巴不得老三出事呢。”
明顯，那荷包的事，讓崔老太太怨上了傅氏。
“嘖嘖，瞧瞧您呐也不嫌害臊。娶了個知名無分就跟男人私通，還未婚大肚子的肮臟玩意兒，就跟娶了天仙似的。羞不羞啊？我看上京那些樓子裡的女人，都比她麵子……”
薛綏倒是冇甚麼神采。
數落完傅氏，想到死去的老三，老太太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湧出來，幾近難以矜持。
崔老太太含著淚水嚥了幾口，如何也不肯要了。
如果崔老太太這話擱在她八歲那年，也許會不一樣吧。
薛綏也不說那些“節哀順變”的套話，等老太太把滿心的憤懣都宣泄完了，這才道：
“六丫頭，府裡這麼多孩子，事光臨頭，祖母才曉得……最知冷知熱的，是你啊。”
這一招本就是薛月盈教的，冇新意。
顧介墨客入仕，幾時被人這般唾罵過？
薛綏心底微微一沉，到酒雨樓二樓，搖光等待的雅間落了座，第一句話便是：
“李肇要殺我。”
“孫女熟諳一名巫師，會那等招魂問卜的本領。不然，孫女找他問問，三叔現在魂在那邊，可有甚麼未了心願？”
錦書姑姑麵露難色，看著薛綏。
這纔開端，漸漸來。她不能急。
顧介轉頭一望，才發明車伕冇把馬車停好，橫擋在巷子口，臉上一陣發熱，忙表示車伕讓到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