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手一抖,幾乎被壺中沸水燙到。
“搖光師兄。”薛綏微微一笑,“大師兄安在?”
年青公子眉梢輕挑,指著桌上的銀錢,“能夠帶走?”
她側目望疇昔,眼都直了。
這一番話說得客氣,倒是軟硬兼施。
誰能猜想,數年後,終究得勝的人是她。
“我原覺得老邁招我上京,是為風騷歡愉,不料是給十三妹撿爛攤子來了……”
搖光笑得眼睛都彎成新月。
抬抬眼,問管事:“算一下貴號喪失,我賠。”
“十三……”
年青公子這才昂首,當真打量他。
可他求之不得的詔使令,小師妹卻等閒捨棄,蕭灑返京。
詔令七門,隻服從於三位師父。
管事難堪隧道:“他……連農戶也一鍋端了。”
不但東宮,端王的目光也會被吸引過來。
上京的洪福賭坊申明遠播,可背後的店主是誰無人得知。
薛綏:“你猜師父為何選我為詔使?”
“小昭扶我!我竟不能呼吸……”
搖光道:“好好的詔使不做,何必這般勞心吃力?”
隻遠遠一望,竟好似看到盛暑天光中,一人穿荷渡水,攜劍而至,一劍偷心……
管事非常難堪。
“是個狠人。在賭桌上吵嘴通吃,我還是第一次見。”
尤知睦墜下的飛橋欄檻,距賭坊不敷三丈。
“十三,若非你攔著,我方纔定要同他比劃比劃……”
李肇與她普通,宮裡宮外皆不得民氣,在天子和朝臣眼裡,遠不如宅心仁厚、重情重義的端王李桓堪當大任。
小昭微微感喟,“女人更凶。”
薛綏好脾氣地笑笑,點頭。
搖光看她如此,佯作不悅,冷哼:“十三又傷我心。我不是你師兄麼?如何內心隻裝著老邁一人?”
“諸位高朋,息怒,息怒,且聽我一言……”
快意做賊似的,左顧右盼,“可……賭坊裡都是男人。”
“十三,好久未見了。”
薛綏沉默不語。
搖光哼聲,“還不是因為小師妹……會投師所好,恭維阿諛。哦,馬屁也拍得極妙!”
二樓上的搖光,看得嘖嘖有聲。
樓下不時有叫聲傳來,足見慘烈。
“老天爺!”快意看得吸了口鼻氣。
搖光微微驚奇,旋即笑開,“我就說嘛,哪位王公大臣家的繁華公子,有這般氣勢,本來是東宮的半廢太子,風趣。”
敢在上京開賭坊的人,有幾個冇本領的?
小昭道:“女人最會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