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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次向世人施禮。
“捨不得動手？薛神醫，心軟了？”
剛走上迴廊，昂首便瞥見陸佑安站在廊下，他受傷的胳膊纏著紗布，目光與她在夜燈下交彙，眼中立即透暴露幾分擔憂。
很久，阿蒙拉赫長歎一聲，“大王已然故去，現在的西茲王是公主的兄長阿史那。大妃她，也於兩年前跟隨大王而去了……”
兩個西茲男人齊齊向她施禮。
“薛安然。”
薛綏放下殘破的腰刀，翻開藥箱，抓了些三七粉壓在小昭的虎口，再取出一卷潔淨的紗布，將她的手一圈圈包紮起來。
阿力木紅著眼眶，看向文嘉，說道：“大祭司為公主虔誠納福，祈求聖山的先祖庇佑……賽納公主定會好轉。”
薛綏低垂眼眸，沾著藥膏的指尖，在他傷口的四周悄悄塗抹，行動輕柔，彷彿要將他血脈中的情絲蠱喚醒……
“公主，您已極力了……”
“悍匪已除，鄙人也該歸去了。”
李肇提著滴血的劍，緩緩走向馬車，雨水順著他鴉色的睫毛滴落，打在臉上。保護隊的隨身宮女見狀，趕緊撐起一把紙傘，卻被他悄悄拂開。
“孤瞧著這傷，與陸佑安倒有幾分類似？一個為救美人不吝冒險偷藥，一個為護才子挺身而出……”
“烏蘭聖山的神鷹啊，來接引迷途的羔羊……”
“我明白了。文嘉不怪，願陸公子今後大鵬展翅，當淩萬裡！”
文嘉趕緊上前，輕聲欣喜，“阿孃，他們是特地來看您的。阿孃莫哭……薛六女人說了，墮淚傷身。”
“殿下——”車駕裡傳來薛綏的聲音。
文嘉吸了吸鼻頭，忍著眼淚。
李肇反手將長劍刺入一個蒙麪人的胸膛，雨水順著他眉骨，淌入衣領。
阿蒙拉赫俄然抽出彎刀，劃破本身的掌心，任由血珠墜入一旁盛著淨水的碗裡，隨後這位西茲大祭司，親手用混著血的硃砂，按在婉昭儀的眉心，畫出一朵火焰般的紋樣。
“聽聞西山行宮後殿有溫泉眼，最宜保養身材。周太醫又購回很多藥材，恰好可為婉昭儀籌辦藥浴，助她規複元氣。”
小昭掀起簾縫又往外瞧，仍在看李肇殺人。
卻聽李肇俄然輕哼一聲，唇角勾起挖苦弧度。
瓢潑大雨，在琉璃瓦上收回碎裂的聲響。
文嘉一臉感激，躬身施禮，“多謝太子援救，我和阿孃，實在不知該如何酬謝……”
“搜身！死的當場埋葬，活的，都給孤綁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