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透進的熹微晨光,映著她烏黑的雙眼如同深潭。
薛綏攥緊密函,手肘重重磕在雕花窗上,窗欞震顫不休。
薛綏反握住她冰冷的手,將人扶起。
荏弱女子,掄起鼓槌敲出了將軍戰陣的氣勢。
“治河銀兩經平樂手中,竟被調用他處。”
不遠處,陸佑安攥緊手中韁繩,勒得掌心通紅猶不自知。
“洛河水患,致下流數十萬人受災……餓殍遍野,死者不計其數!”
文嘉苦笑一聲,“他該死,早就該死了!”
“這不是剛死了駙馬的文嘉公主……”
薛綏看向那些證物。
薛綏微微點頭,收好密函,摸了摸鬢邊的碎髮。
那些泛潮的紙頁,有範秉與平樂多年來往的陰私。很嚕囌,能直接指認平樂的未幾。但能夠看出來,範秉一向在平樂的教唆下,乾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
文嘉重重點頭,“你說如何做,我便如何做。”
“隻可惜,他冇多大本領,平樂也不會委他重擔,都是些倒賣禁物的小事……”
最有力的是那一封密函,不知是不是範秉從平樂府上偷來的,上麵鮮明寫著“治河銀兩轉十萬”,有平樂與工部侍郎蕭正源的押字,日期恰是洛河決堤前半月。
李扶音側身避開,不為所動,雙臂持續揮動。
“我有冤情陳報!”
“這兩日,府裡在辦喪,我清算範秉的舊物,發明瞭這些……”
薛綏坐下來漸漸翻看。
登聞鼓位於承天門外的西廊,是一座三人高的大鼓,朱漆班駁的鼓麵透著光陰的陳跡。
文嘉眼神晶亮,脊梁挺得筆挺。
人群中的胡商阿力木握緊彎刀,神情凝重,身側的大祭司阿蒙拉赫轉動著狼骨念珠,嘴裡唸唸有詞。
文嘉眼神果斷,毫不躊躇隧道:“為救阿孃,縱是要去閻羅殿前走一遭,我也不怕。就是我的妞妞……”
文嘉微微抿唇,暴露一絲暗澹的笑容。
“臣女狀告平樂公主,勾搭官員貪墨治河銀兩,導致洛河決堤百姓受災,並殺駙馬滅口!求父皇為臣女做主!”
“平樂公主貪贓枉法,草菅性命,我要懇請陛下徹查洛河決堤案,嚴懲奸佞,昭雪沉冤!”
今兒個的當值判官趙汝成,一看敲鼓的人一身孝衣,髮絲肆意飛舞,麵龐毫無赤色,竟是當朝文嘉公主,嚇得麵色一白,踉蹌著飛奔過來,卻一腳踢在門檻上,官帽都歪了。
“這是從書房暗格抽屜裡找到的。”
“嚴懲平樂公主,還百姓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