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夫人哽嚥著應道:“是。”
顧介酒氣熏天,嗬嗬發笑。
李炎乾的那事,崇昭帝內心門兒清。
顧介淚流滿麵。
“要跪就去祠堂跪!”
靖遠侯接著說:“魏王的事,五郎攪和得太深。我們明麵上是吃了虧,替皇家背了這個黑鍋,落下一個不但彩的臭名。但如此也好讓陛下放心,顧家和五郎,纔會有出息……”
靖遠侯府上高低下亂成一團,這個禍首禍首卻毫髮無損。
春夫人替侯爺順著後背,又對顧介搖點頭。
天子道:“顧愛卿,你我從小瞭解,你的性子我最清楚。可你那兒子,得好好管束管束,玉不琢,不成器啊。”
“對外承認——薛四腹中孩兒,是顧家的血脈。”
說罷又是一聲感喟。
“你對她這份情義,你的這點良善,如果有一半放在六女人身上,又何嘗會有本日?”
顧介咬緊牙齒,冷冷地盯著他。
“如何回事?”
春夫人剪斷一截花枝。
春夫人一臉心疼地替他換衣,眼眶泛紅,喉頭儘是哽咽。
“父親,母親……”
對於年紀悄悄已經有好幾個孩兒的閒散王爺來講,薛月盈肚子裡的孩子,生或者不生,他不如何在乎,卻也不想等閒要了薛月盈母子的命。
他艱钜起家,緩緩昂首看向平樂,醉眼裡透著一絲陰鷙。
“你招惹她,為何又要棄她如敝履?”
酒罈“砰”地炸碎在青磚上。
誰能想到,彼時薛六眼中淬毒的恨意,終是化作利刃,刺穿了他自發得是的人生……
平樂不想跟一個酒鬼計算,可看著顧介冇出息的模樣,又心生膩煩。
這對心高氣傲的平樂公主來講,的確比奇恥大辱更加尷尬,難以忍耐。
靖遠侯靠在榻上咳嗽,藥碗擱在案頭,褐色的藥汁凝成一層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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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遠侯忙雙手伏地,恭敬道:“多謝陛下教誨。”
暴雨中俄然傳來的聲音,聽上去陰沉森的,顧介本能地抖了一下,想要躲閃……
薛六那句“打蛇要打七寸,咬皇子要斷龍脈”,該當也合用於公主吧?
春夫人冷冷看著他,砰一聲合上房門。
當真如侯爺所說,陷得越深,執念越深?
李炎看著這個魯莽的愣頭青,竟然對薛月盈那樣的女子情深意重,不由暴露一抹諷刺的笑。
“父親是要孩兒吞儘屈辱?”